天劍峰的宋文清,滿臉倨傲,一副不屑與人言的架勢。
苗毅,也出自萬法峰,虎軀熊腰,為人極其剛烈。
出身傀儡峰的田剛,倒是輕松自如,渾不在意。
張然是滿腹的不情願,真不知自己是運氣好到極點,還是黴運纏身。
霞光島,落在一片湖泊中央,由一道長堤通連著。
天魁門的弟子,今天是苦不堪言。先是來了一群散修,擄掠了一番揚長而去。還不到一個時辰,雲劍門的弟子氣勢洶洶地上島,質問天魁門弟子為何去強搶他們的靈礦,一陣飛蝗般的飛劍,傷了好幾個弟子。
領隊師兄羅濤急的束手無策,才想出向遠在百裡之外的萬法宗求助。
大家以為就此無事了,數十個雲劍門弟子夥同落霞派弟子,又沿著長堤殺來。衣衫破碎,渾身血汙,強悍的傀儡大部分碎了一地。他們這是要趕盡殺絕啊,天魁門弟子悲哀地想。
五人駕著遁光,風馳電掣般往霞光島飛遁。
張然不快不慢地跟在他們身後,一言不發。苗毅性子開朗,不時與張然搭訕。田剛不大愛說話,見兩人半天冒一句,他只微微一笑。柳眉和宋文清似乎同時哼了一聲,加大遁光,似離弦之箭。
前方就是霞光島,廝殺叫喊的聲音越來越近,還伴隨著嚎啕大哭的聲音。
四人齊齊看向苗毅,等待他的命令。
苗毅腮幫子一鼓,濃眉挑起,爆喝道:“殺!”,率先沖過去。
四人也緊隨苗毅,殺向眼前數十個雲劍門與落霞派的弟子。苗毅的高階法器是戰斧,往人群一丟,四處砍殺。田剛則放出了暴猿傀儡,數丈高的身軀,掄起缽盂般的拳頭,來回一頓狂砸。宋文清的高價飛劍,金光閃耀,氣勢逼人。柳眉的高價法器卻是一條紅綾,圈圈紅光,向人群裡的脖子纏繞過去。
張然想起了什麼,自己儲物袋裡還留著相當多的符籙沒賣,低階的,中級的,少數幾張高階的,此時不用更待何時。雙手一揚,無數的符籙似一場暴雨,一下淹沒了整個戰場。宋文清和柳眉鄙視地看了張然一眼,這個師弟連法器都沒,居然拿符籙充數,也不知竇師叔怎麼想的,怎會派他來。田剛卻向張然翹起大拇指,那意思好像在說,師弟,你了得啊。苗毅是完全沉浸在殺戮之中,法器戰斧是神出鬼沒,擋者披靡。
突如其來的兇猛打擊,雲劍門與落霞派弟子懵了,偷襲的人雖人數不多,可攻擊的力量完全抵擋不住。其中一人喊了聲“撤”,餘下之人發瘋似的,逃向己方的駐地。
不到半刻,就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瞧著慘不忍睹的天魁門弟子,張然一陣心酸,要是再晚來一步,這些僅存的弟子,恐怕沒一個能活下去。
羅濤滿眼是淚,拱手答謝,泣不成聲。其中兩個女弟子,抱頭痛哭,顫抖的雙肩露出了雪膚花肌。
地上殘屍斷肢,法器,儲物袋丟得到處都是。苗毅安慰著天魁門眾人,要羅濤叫人趕緊處理戰場。吃了大虧的雲劍門和落霞派弟子,說不定馬上就回來報複。
張然是頭一次用符籙,覺得這玩意不錯,靈力的消耗微乎其微。快意之中,全都讓自己撒完了。
報複來得如此之快,幾十個雲劍門弟子,呼喊著沖向長堤。
正當眾人準備禦敵,一道紫色的劍光,將沖在最前面的雲劍門弟子一劍封喉。跟在後面的人,一個愣神,同樣是被一劍穿心的下場。天哪,百丈距離啊,人群裡還有這樣的高手?雲劍門弟子不敢再往前,自己這一方的人也是驚詫莫名。
雲劍門弟子不知是進攻呢,還是該撤退,第三道劍光突然嘯聲大振,紫湛的劍影,向人堆裡絞殺過去,兩個雲劍門弟子當場被刺了個對穿。他們哪裡還敢去送死,紛紛架起遁光,二話不說就慌忙撤退。
苗毅一個虎撲,伸出狗熊般粗的雙臂一把抱住張然,嘿嘿道,師弟好手段啊,師兄佩服。
田剛又是翹起大拇指,眯眼笑道,就知道師兄不得了啊,卻是藏在這兒了。
柳眉櫻桃小口抿了抿,難怪師尊說,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宋文清則滿心苦澀,自己還親傳呢,恐怕自己替他提鞋都不配,天下英雄豈能小看。
張然不知所措,怎地,大家咋都看著自己呢,那目光咋就像在看一個怪物呢。
天魁門的人,感激就不說了,經過這場並肩戰鬥,血溶於水。以後萬法宗一旦有事,他們也絕不袖手旁觀。
接下來幾天裡,沒有戰鬥。
張然走在霞光島上,見碧藍的湖水裡,大團的雲朵舒展漫卷,自由,安詳。
他自問,有時候是小有貪財,迷戀靈石。但心裡面始終還在意著自己的師門、師兄弟、師姐妹,在意著他們的榮辱、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