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馬於此間徐徐而行,僅有一位侍從伴隨的皇帝於逆光之中向早已經在此地等候多時的、穿著著對於創世神殿而言擁有著最高權柄意義的衣飾的老者行去。
紅底金紋,與平日所穿著的白底金紋的服飾不同,這件以腥色為底的衣袍能夠最直觀地令人看見那屬於創世神殿最高位者才有資格使用的紋飾為何。
但實際上,這比之那一件白底衣飾實際上卻並不相同。
沒有任何花裡胡哨的紋樣裝飾,只是在領口袖口之處新增了微不足道的金色紫羅蘭紋樣罷了,比之那些動輒便是精靈生命樹抑或是龍翼龍牙裝飾的衣袍,這一件可以說是十分普通了。
但也正是因為這份‘普通’才將身為‘創世神殿紅衣主教’這一身份凸顯完全。
只消一眼便可以明瞭了,只需要一眼便足夠羅傑明確,眼前這個佝僂頹敗的老者,便是他此行的目的所在。
然而看清了羅傑面貌的艾比·霍夫曼卻是全然的震驚,然而在一瞬間的失態之後,不消片刻便足夠他將面前這人與記憶中那人的樣貌對比完全,並依然得到了他必須知曉的那件問題的答案。
十幾年以來,東大陸不斷向西大陸傳授源於那遙遠國度傳承了數千年的文化與知識,為了同化、也為了戰事,在老耄之年才對其有所接觸的艾比·霍夫曼在今日終於能夠知曉,那十幾年之前相識的友人究竟是個什麼身份了。
來自東大陸的冒險者……真有你的啊,羅格。
出身貴族之家才能修養出的涵養、身上揹負的來自於天罰神的詛咒、資質上乘的翡玉還有……這好像是笑話一般的假名……
眼前的男人就如十幾年前消失不見的友人一般擁有著過人的精緻容貌以及幾乎如出一轍的平和安定的氣質,即便在這數年之間伴隨著時光流逝與年歲漸長,艾比·霍夫曼逐漸忘卻了往昔的友人是何相貌,但只需要一眼,只需要淺顯的一眼便足夠他在眼前的少年身上找到友人的影子。
這個翻身下馬,頃刻之間便來到我面前的少年,可真是和你一模一樣啊……羅格……
並不想要知曉面前這個面目慈祥的老者在想些什麼的羅傑來到他的面前,將懷中的文書向他遞交。
“那麼,根據日前卿所交付的此卷軸,卿對於己身所處的境地已然明瞭了吧?”
其實也不需要這樣的徵詢,即便已經上了年紀,艾比·霍夫曼的政治嗅覺依然敏銳——但事實上,即便是再遲鈍無比的政客,面對無數敵軍圍城的場面都應當明白,自己早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而現今的羅傑出現在此地,也不過是因為這位帝王的慈祥罷了。
身為早已經步入失敗的創世神殿紅衣主教,他早已經不配向站在高位的皇帝提出任何條件了。
所以,即便已經推知出當日友人的謊言,即便羅傑此刻孤身身處於還有數百位信徒的創世神殿之間、其身邊只餘下了一位侍從,在人海之中還有機會將其斬殺,但艾比終究是放棄了那般的機會,面對羅傑的言語,頹然的老者也只能在疲憊之中含著笑意點頭。
“是的,我知道。”
“那麼,卿的想法是……”
羅傑語嫣未盡,等待著艾比將之後所言。
然而落入敗勢的主教並沒有如他所願將話頭接下,只是將那雙隱藏在鏡片之後混沌的眼瞳注視著對面的年輕人。
“值得嗎?”面對在這個簡短言語之後臉上有怔然之色的皇,老者在短暫的停頓之後繼續言語:
“耗費國力與無數性命,只是為了將西大陸攻打,這樣的事情值得嗎?”
全然沒有想到老者在最後居然有這番問題的羅傑確實在聽完了他的話之後,臉上閃現了些許怔然,然而這樣微弱的表現並不足以令他的主張產生任何動搖。
“值得。”與那雙伴隨著年份而顯露了許多雜質的雙眼對視,如此回答的帝王臉上沒有任何動搖,面對老者臉上的不贊同之色,羅傑只是笑嘆著言道,“卿應當明白,即便有千年未曾交往,但東西大陸隨著時間必然會走向統一,以武力、以信仰、以法律、以經濟……將兩大大陸連結、統一的方法有無數,但其最終的指向只會有一種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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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偏偏用了最粗暴的方法。”艾比忍不住打斷了羅傑所言,臉上終於顯露了憤懣的顏色。
然而面對艾比的指責,羅傑確實微笑。
“最粗暴?不,卿應當有所耳聞,孤所使用的恰恰是最溫和的方式。”在這仿若辯駁的言語之後,羅傑臉上的善意也在頃刻之間消散,“卿其實也明瞭,真正使用粗暴方法的並非是孤,而是卿本身。”
是的,他發動了將全部東西大陸卷席的戰爭,在長達十餘年的麓戰之後,憑藉著戰事最終將除卻創世神殿以外的土地統一,而這些成就的奠定卻並非僅僅是因為戰爭。
十餘年之前,以鬱氏一族為首的西線軍隊以拉塞爾王國率先挑起戰事為名,僅僅憑藉數千兵士便在三年之間將那割據了大片北方土地的國家覆滅。其中所憑藉的,自然不僅僅是所謂的武力與戰爭。
拉塞爾王國本身便是多信仰集中的國度。想要將其吸收必然不能從信仰上入手,而早已經經營謀略政事的鬱氏一族對於信仰本就不算擅長,而從鬱白淵之處得到的教導告訴他們,想要不戰而勝便必須要從精神入手。
以那夜得到的拉塞爾王國東北之境開始,以政治、法律以及東大陸傳承數千年的禮教將其教化,並在請示羅傑之後,他們廢黜了當時守衛著那座城市的長官,並以最淺顯的算數以及拉塞爾王國之內的國情為考,真正將平民任用為新的執政官。
如此層層遞進,在不過數年之間,便將那割據西北的大國吞滅。這對於夏王朝的軍隊而言無疑有巨大的教化意義。
便是在此之後,政策的推行與思想的教化便成為了夏王朝入侵西大陸其他各國的主要手段。也正是因為如此,除非是遇見了諸如懷開姆斯帝國一般的狂信者國家,否則夏王朝輕易不動用軍隊。也正是因此,即便是經歷了十數年的戰爭,夏王朝也沒有陷入過於窘迫的境地。
思想的教化,更是令那些民眾從信仰創世神的愚昧之中走出。
這便是夏王朝的決勝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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