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該這麼做的。”回程的路上,作為經歷較多者的凌如此言道。
在那事件的最後,人狼在最後的時刻也沒有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覆,然而這對於他們而言實際上已經是極好的結果。
人狼瓦萊尼諾,這是即便是身在東大陸的人們都有所耳聞的殘暴的傢伙。更何況在東大陸極西北之端、也是與西大陸相接壤的那不都,有著至少數十位的人狼族。若是將那屠殺同族的瓦萊尼諾接來東大陸,那必然會發生暴亂。
確實,瓦萊尼諾是一位優秀的戰士。能夠以一己之力對抗數十位人狼的女性所擁有的戰力與膽識終究是在太多人之上了。但她絕不可能是一位優秀的將領,她只是獨狼,是無法參加團隊狩獵的孤狼。
而東大陸不缺少指揮卓絕的將帥,更不會缺少驍勇的兵士。
將瓦萊尼諾招安,這對於夏王朝而言幾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好處。不光會與其現在從屬的創世神殿交惡,那瓦萊尼諾本人也是一個極為不安定的因素。
一怒之下將被保護者殺戮的野狼,這種桀驁不馴的傢伙最終只會成為暴亂的隱患。
而知曉凌在詰責他什麼的許烽輝無奈嘆聲。
“是,是我考慮不周了。”知道自己的行動確實有失考量的許烽輝坦然致歉。
——但他卻好像沒有任何要改過的意思。
覺察到他言語之間蘊含的微妙情緒,凌瞥了他一眼,最終還是選擇相信自己主人的判斷。
“——你是怎麼想的?”
在那種情境下開口將人狼招安,得罪的可絕不僅僅是創世神殿。
那位三言兩語之間挑撥了創世神殿使者與人狼之間關係的女皇可絕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物。
——即便其中也有他的助力。
但凌也想要知曉在親眼所見事件如此發展之後,對那女皇的城府得以窺見毫釐的許烽輝依然固執所為是為了什麼。
然而在微不可察的沉默之後,許烽輝卻率先問了一個問題。
——一個足可以稱之為大逆不道的問題。
“那位的想法……”許烽輝的眼球暗示一般滾動了一個方向,“——是什麼?”
知曉凌的身份的許烽輝自然知曉丟擲了這樣的問題之後自己將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被大力按倒在牆上,背抵冰冷的牆壁、領口被緊攥的許烽輝臉上沒有任何意料之外的意思,甚至於與不過十數厘米之外的那雙黑瞳對視之間,他居然還逐漸染上了笑意。
凌是皇族最為純粹的工具,他只會依照皇族的命令辦事。換言之,凌的行動便基本上代表了皇族的意思。
而他提醒女皇的那幾句話,無一不在暗示女皇,在此時此地麓殺創世神殿的使從,東大陸皇室必然會站在她這一邊。
而這也無疑指向了一個令許烽輝激動的事實。
在沉寂了八年之後,早已經安定的夏王朝終於要在此向外舉起刀伐。而其目的地,便是那數百年以來從沒有一個東大陸的國家能夠踏足的西大陸的土地!
而凌攻擊他,只是脅迫,卻全然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
這便已經從側面映照了一個現實。
——他的推想是全然正確而沒有一絲偏差的。
——這怎麼能不令許烽輝感到激動喜悅?
是以,面對不過胸口之處的那人兇惡的瞪視,許烽輝嘴角的笑意卻越發擴大。
“我猜中了。”
沒有任何疑問的意思、也沒有任何猶豫的意思。
只是單的稱述了一件最淺顯不過的事實一般,他用著平靜到極點的語氣如此言道:
“那位的意思……”
然而只是半句之後,他一切的言語卻被粗暴地打斷。
將手臂橫亙在許烽輝脖頸的凌語氣中是全然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