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如果您沒有還要多說什麼的意思,那麼便請先允許我告退吧。”
“埃娜呢?”出乎意料的,在格羅將要離開之時,女皇卻突然開口問道,“關於她,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埃娜·阿修雷,米瑟王國在此時日之中唯一的一位女性親王,也是唯一一位逗留在皇城之中而沒有自己封地的親王殿下。她是現任的米瑟王國女皇露西·阿修雷唯一的姊妹。也是他的友人。
對於這樣的問題,格羅能夠回答的只有一點——
“她是我的好友。”
“——這一點絕不會因為任何事物更改。”
即便對於埃娜的存在最初確實是起了利用的心思,但此刻對於他自己而言,那最初的想法早已經不再重要。
——羅傑想要的一切,他自己去爭取就是。若是他插手,那驕傲無比的少年怕是會更加憤慨。
然而,僅僅是這樣的回答顯然還是不夠。
“發誓。”
“……”格羅轉頭,望向那沐浴在無暇月光之下,同樣與那清澈無比的光輝相互映照的女人。
似是沒有意識到自己所言究竟何等失禮一般,張口之間將自己全數的猜忌坦然暴露在法師面前的女人沒有任何自覺。
——或者說,即便是意識到了這一點,統領著西大陸最為遼闊的土地的國家的女皇,對此也是全然的沒有在意。
她面前的這名為格羅的少年,只是一個初出魔塔的法師罷了,即便那詭譎模辯的勢力無法被米瑟王國所探知、即便少年與那神秘無比的存在交好,但在露西所知的一切中,面前的少年僅僅只是少年罷了。沒有任何值得提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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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也正是因為如此,露西才越發無法否認那被直覺指露出的違和感。
這個少年身上存在著強烈的違和感,而這份彷彿只能被她探知到的氣氛卻越發的令露西感到不安。
作為皇者的露西自然明瞭,這份難以言狀的不安在放任不管、不斷髮酵之後的產物究竟是如何可怖。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迫切地想要知曉面前這人究竟是誰。
——即便這已經違背了她一直以來的處事原則。
掩於宮袍之內的雙手在不由自主地顫抖,微末的、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懼一點點將她的心靈吞食。然而即便是這樣,高傲的女皇依然沒有錯開雙目,固執地等待著面前之人的回答。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
“——向你所擁有的一切發誓,法師。”
“——你絕不會傷害埃娜。”
——她的妹妹,她最後的親人。
在此固執強烈到無法忽視的主張之中,格羅與那雙冰藍色的、和記憶中的那位如火焰一般的少女全然不同的眼瞳對視之後,在沉寂到幾乎令人絕望的沉默之後。法師才嘆息道:
“好,我發誓。”
“?”如此輕易便達成了目的,首先疑惑的還是女皇。
“但——”格羅立起手指,來了一個轉折,“在這之後,請不要干涉我的行動。”
露西聽聞這樣的要求心下驚訝,但臉上卻還是一派坦然的神色。
女皇點頭。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