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族以仇敵的血液洗淨恥辱,這一點自雙神之戰死去了太多同族之後,逐漸已經成為了龍族的傳統。至於從星海畔歸來,與創世神一戰之後元氣大傷的格羅是否還有能力施法……這件事,誰知道呢?
但這種似真似假的話,卻足夠打消其他人的疑慮了。
見眾人的神色輕鬆下來,格羅也不再多說什麼,只安靜斂目,垂眸在這車廂之內閉目養神。
知道龍族內情的武卡辛還想說些什麼,但見格羅眉間的困頓,終究還是沉默下來。
即日午後,眾人終於踏入了米瑟王國的西境。
“……”
散坦福林斯,這是米瑟王國的極西之城。
這是米瑟王國與拉塞爾王國的接壤之地。
這裡是六年前戰火灼燒之地。
武卡辛沉默地望向窗外,眼前一片黃金的向日葵林刺痛了他的雙眼。
“怎麼樣啊?創世神殿的聖武士——武卡辛·托米爾大人?”埃娜嘴角勾著一抹全然諷刺的笑意,“故地重遊,可還滿意?”
六年前,武卡辛奉命,從梵穆教國出發從拉塞爾王國開啟的通道之中奇襲散坦福斯林。儘管之後被弗萊·k·利蓋爾公爵擊退,但在公爵還未奉女皇之名趕到此地時,梵穆教國的軍隊早已經推過了散坦福林斯的城線。即便創世神殿的軍隊在此後退卻,但米瑟王國的民眾怎麼也不可能忘記這極西之城曾經的沉默、灰燼與嘆息。
不怪埃娜刻薄,她是米瑟王國的親王,對於自己的國家曾經遭受的苦難,她自然感同身受。
而面對埃娜的嘲諷,武卡辛能做的只有沉默。
埃娜還想說什麼,卻被峽音攔下。
蒼白的女人安撫著躁動的赤色烈焰,絲毫不懼那熊熊燃燒的火焰是否會灼燒自身。
“埃娜。”萬年之前的戀人將輕聲念著她的名字,“好了。”
“——能為我描述一下嗎?眼前的景象。”
想起峽音完全看不見外面的景象的埃娜趕緊為她描繪:
“外面,是一片向日葵。你知道這種植物嗎?花盤總是朝向太陽,中間那一粒粒的黑色果實可以食用……”想起萬年之前——也就是峽音失明之時很有可能並未見過向日葵的埃娜認真地將它描繪仔細,“花瓣是金色的,花杆挺長,葉子也很大……”
想起任何描述都不如正面接觸的埃娜就要起身。
覺察到她動作的峽音將她拉住,“去哪裡?”
“你等等。”將自己隨身的斷刃置入峽音掌心,下定了某種決心的埃娜讓峽音答應自己在她回來之前一直坐在原地。
埃娜向眾人給了個歉意的表情,便叫住駕車的亞格斯,讓他將馬車停下。
峽音的感覺之內,身周屬於埃娜的氣息逐漸消散,這令她稍顯不安。但知曉身邊的都是值得信任的人們,而手心之物也為她帶來了些許勇氣。
峽音緊緊握住那短小的匕首,堅硬的觸感還帶著埃娜身上的餘溫,藉此勉強驅散眼前霧蒙的、不可見物的迷濛的女人自嘲笑笑。
明明已經如此經過了數千年,卻在與埃娜接觸了短短几天之後便如此貪戀她帶來的溫度啊……
自疑自己是不是太過依賴埃娜的峽音卻在下一刻愣住。
“我回來了,峽音。”
耳邊傳來的是熟悉而溫柔的她的聲音。那溫熱的氣息也迴歸,小心翼翼,卻帶著宣誓主權的霸道,將她溫柔地環抱。
手掌中堅硬的匕首被取下,峽音也順從地放手。
這在不可見的迷濛中給她勇氣的東西被她輕易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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