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初見吧?特爾亞斯殿下。”明明是問句,卻被他用篤定的語氣說出。
不過這句話本身便是多餘,但作為問好只是為了引出之後的那個‘特爾亞斯’的稱謂罷了。
薩因想要透露出的訊息——
我已知曉你的身份。
這對於突然來到異處的女性而言只會令其越發不安,而薩因要做的,便是在絕高的地位上徹底打破眼前這位女白的枷鎖,令其能夠真正地為他所用,乖乖地透露出她所知曉的、有關於那所謂的聖物的訊息。
然而,每件事情的發展往往能出乎所有人的預料。
薩因確實打破了女白的防線——這一點與他期望的相吻合,但當女白瑟縮著回頭望向他,而薩因也盡己所能令自己臉上的表情展現出他此生最大的善意時,這位女白卻顫抖著,喉間出現的是短促而恐懼的單音詞彙:
“啊……啊啊……”
薩因這才意識到了不對。他伸手抓住女白揮舞著的手臂,儘量放輕力道將她安撫,但另一隻手卻粗暴地捏住她的兩頰,迫使她張口。
德亞看見這番情景,偏頭嘖了一聲。
“啊……啊啊啊、啊……”
在沒有人說話的沉寂中,只有女白輕微的掙扎的聲音在這方幽暗的空間裡迴盪。
然而,在覺察到面前的男人沒有惡意之後,即便此刻他們的姿勢實在奇怪,但女白還是漸漸停止了掙扎。
在不知多麼久遠的死寂之後,這處房間裡才響起嘆息。
“這就是……你將她強行擄來的原因嗎……”薩因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難以掩蓋的艱澀,即便沒有回頭,但他身後的德亞還是知曉他的話語並非疑問。
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
對於這一點,薩因早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但是,德亞還是開口。
“不止這一點。”面對周圍沉寂而粘膩的氣氛,德亞沉默了一瞬後繼續道:“她的耳朵……在這之前,她好像就是梵穆教國裡那座鐘樓的敲鐘人。所以……”
“所以,不只是語言的能力,就連聽覺都被創世神殿剝奪了啊。”已經從德亞所言中知曉一切的薩因沒有回頭看鳥人的點頭便早已知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
薩因目光沉沉,知曉他部分本性的德亞知道,這是他憤怒的表現。
薩因撫上女白的側臉,指尖的動作愛憐而輕柔,但他的鼻腔內卻傳來一聲不屑的哼笑。這股尖銳的憤怒和惡意自然不是針對初見的無辜女性,“創世神殿……霍夫曼家族……”
“他們的所作所為,還真是正直啊。”
正直到,完全不屑於掩飾自己的罪惡,任由那沒有邊際的黑色惡意將他們浸染,甚至將其標榜為‘神明的旨意’。真是虛偽啊,虛偽到將一切的私慾都推脫給那身處星海畔、對於他們的存在全然不知的神明瞭。
如果說這是弱小的人類對那星辰之上的、最為崇高的神明的報復。就連薩因都不得不承認,他們做的可謂是十分成功了呢。
但,話雖如此。
薩因無法忘記他有半數的血液源自於那虛偽到極致的霍夫曼家族。他的身上流動著他所憤恨的家族的血液,再沒有比這更怪誕、更可笑的滑稽事件了吧?
薩因將女白扶起,對於陌生男性的接觸,她顯然有所抗拒。然而在微弱的掙扎之間,她便已經被他拉起。
“薩——因。”薩因抓住女白的手不讓她逃離,另一隻手的食指指向了自己,一個音節一個嘴型,將自己的名字緩緩念出。
女白看著他的唇形與動作,似乎是明白了什麼,反手握住薩因的手腕,拉到自己身前。
在女人用指尖在他的掌心劃過之後,薩因仔細辨認著她的筆畫。
“斯維……”薩因說話之間還有猶疑,到女白再次劃下兩遍相同的筆順之後,薩因才知曉她要表述的含義。
“斯維利袒。”薩因重複了一邊她寫下的單詞,抬頭向這位失去了聽覺與說話能力的女人,“名字……麼。”
從薩因唇語中瞭解他已經明白自己意思的,名為斯維利袒·特爾亞斯的特爾亞斯家族數百年之後的末裔微笑著,再次在薩因的掌心劃下單詞。
薩因……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