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格抬手,掌心中的魔法材料與指尖的魔力相互配合組成銘文,墨綠色的法陣顯現在兩人之間。
鄭順澤並沒有阻止他,畢竟在這幾日的相處中,他也看清了羅格是個怎樣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並未在他身上感受到哪怕一絲一毫的殺氣。
“果然。”筒狀的魔法構築的魔力形態顯現在羅格的左眼。憑藉萊斯利高階探測術,羅格終於能隱約看見鄭順澤身上的魔力波動。
那相似的、相同的魔力波動,只能出自一人之手。
“--您是法師啊。”嘆畏地說出這句話的羅格沒有錯過鄭順澤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氣。
魔法,是鄭氏一族最為隱蔽的秘密。羅格能知道這一點,除了是鄭順景洩露之外再無其他任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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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鄭順澤對鄭順景更多了一層厭惡。
連這種傳家之事都能輕易告知他人的人,還有什麼值得信任的?!
鄭順澤的想法如何,沒有使用讀心術的羅格自然不可能知道。他正沉浸在鄭順澤身上的魔法上。
被編篡修改過的魔法早已經失卻了原貌,但它的最終效果卻比原先的更加強大。這便是魔法的玄妙,即便手上得到一紙殘卷,只要身上有魔力波動、能夠使用魔法,並知道魔法的施法基礎,那麼便能夠在遵守規則的前提下,將那只有框架的魔法不斷完善,最終使其成為自己需要的樣子。
提高速度與力量的增幅型別魔法、掩藏氣息與行動的隱蔽型別魔法還有達到了啟動條件會自動發生作用的護身序列魔法……
林林總總,近二十來座法陣將鄭順澤本人全數包裹,即便是關節死角處,也沒有留下半點縫隙。
“你到底知道了什麼?!”羅格那看死物的目光終究令鄭順澤不悅。他用銀勺敲擊著白瓷杯壁,叮噹的聲音透著十分的急躁。
“他與我做了一個交易。”羅格從懷中取出鮫人鱗片,置於兩人之間,“他用這個作為交換。”
“哦?”鄭順澤挑眉,尾音上揚,帶著十足的詢問。
羅格安靜地看著鄭順澤的雙瞳,那隱秘的不悅不似作偽,許久之後他才吐出一個單詞:
“--您。”
鄭順澤怔愣一瞬,但在這之後便立刻轉為暴怒。
“哈!”鄭順澤壓抑憤怒,冷笑一聲,神情中是無邊尖銳的諷刺,“我的命只值鮫人的這麼一小塊鱗片?”
羅格沒有解釋這塊小小的鱗片是如何珍貴,他飲下最後一口已經近涼的卡拉斯塔飲料,以餐巾拭去嘴角的殘漬。
“這便是我與他交談的全部。”
羅格沒有撒謊,鄭順景的意思就是如此。鄭順澤如何理解,與他無關。
對上羅格平靜而冷漠的神情,鄭順澤突然嗤笑一聲,“怎麼?面對坑殺了自己父兄的仇敵,你竟然還能保持冷靜麼?”
怎麼可能呢?
對上羅格凜然的雙目,鄭順澤不屑地哼笑一聲。
不過是在壓抑罷了。
那滔天的憤怒與徹骨的仇恨。
他們三人之間,誰不是為了自己的目的,苦苦壓抑那黑色的情感呢?
他們之間的仇怨,可不是坐下和和氣氣地聊聊天就能夠解決的。
“那麼您呢?”即便是已經徹底地撕破了臉皮,羅格依然是用敬語稱呼對方--然而他說的話,卻是絲毫地不留情面,“在面對使自己家破人亡的仇敵,竟然還能安穩坐下,飲用卡拉斯塔麼?”
鄭順澤眉梢一跳,如此淺顯的激將並不足以使他憤怒,但卻足夠令他疑惑。
“你在激怒我?”比起詢問,他更像是下達了一個定義,“為什麼?”
羅格並不打算對此有所隱瞞,既然鄭順澤問出,他便順水推舟地問道:
“你在第一次見面時,婭嘉是因為你的魔法才失卻了部分記憶麼?”這是羅格在得知鄭順澤會魔法之後便一直困惑的問題。
他在那時並沒有探知到魔力波動,就連婭嘉身上,除了他為她佈下的法陣之外,也沒有然後魔力殘留的痕跡。然而這對於遭受魔法襲擊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是那魔法本身便有隱匿魔力的功能,否則婭嘉身上的異狀解釋不通。
然而出乎意料的,鄭順澤臉上卻是十足的疑惑。
“什麼記憶?”鄭順澤皺著眉頭反問一句,“鄭氏的家傳之書中記載的魔法,都是關於攻擊、防護與塑型的法陣,沒有能夠直接影響精神的魔法。”既然羅格都已經知曉了這些,為了回報他給他的他與鄭順景的談話內容,鄭順澤也不介意將這些和盤托出,但他還是疑惑,“你到底在說什麼?”
神態、語氣、眼神都不似作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