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片星空籠罩的幕布。第一次見到它的人,該為它的壯觀而驚歎不已。
橘紅色的光輝隱於一角,紫色的霞光將其與變化無常的藍拼接,最遠處則是猶如波浪般的黑暗。那無數橙黃白亮的點閃耀著星光,彩虹之間有流星出現,那些拖著長尾的光源在引發了一瞬的奇蹟之後,便隱於無際的夜空。
難以想象,這璀璨而炫目的夜空竟然僅僅只是一間房間的穹頂。
第一次到達這裡的阿丘利塔望著頭頂的一切,目光中難掩驚歎。
那星空變化無常、耀眼至極,卻也依然遵循著某種隱秘而準確的真實法則,將這片少有外人涉足的領地照耀。
拉格洛芙伸手掐住了滿臉驚豔的阿丘利塔的後腰,無視了學徒因為疼痛和震驚而轉來的淚眼汪汪的蠢臉。即便是在魔塔中也數量稀少的金精靈,向房間中央的男人行了一禮,“以諾閣下。”
說實在的,阿丘利塔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上一秒還窩在夏國國師府啃著西瓜哼著曲兒,下一秒就到了這樣一片星空下。
但看到身後的命運學派領讀,阿丘利塔就什麼都明白了。
將手裡啃了一半的瓜皮扔進空間陣,一個淨塵術把自己整理乾淨的阿丘利塔慌慌忙忙地學著拉格洛芙的樣子,向同一個方向行禮,“以諾閣下。”
那活在傳說中的男人似乎是笑了一聲,“不用這樣多禮。”他行至一邊,在滿地堆疊的書籍中找到了一處平地。
將座椅從空間中取出的以諾向站在門口的兩人招呼道,“過來吧。”
傳說中,第一本魔法整合書--《驟變之書》的主人、魔塔的締造者、萬古奇蹟、四禁魔術……無數的傳送加蓋在這個人類身上,被時間遺棄的容貌留下永恆。在這個看上去只有二十六七的男人身上,除了他身周如同垂暮老者一般平靜祥和的氣質外,再沒有其他任何歲月的痕跡。
阿丘利塔小心地打量著這個白髮的男人,在對方溫和包容的目光與之相視時,卻不偏不倚地迎了上去。
在坐下之後,阿丘利塔率先問出自己的問題,“以諾閣下特地召見我,是為了……”
「命運」的下一段語句還未到來,他不應該回來。但有以諾和拉格洛芙一同出面,那麼,他們怎麼做的原因就很明瞭了。
《驟變之書》記錄了自萬年前出現的所有種類的魔法,自然也包括早已失傳、不再被允許使用的預知魔法。但那種魔法的代價巨大,且涉及了時空宇宙中最為奇妙的規則。是以除了命運學派與以諾外,也只有命運中預言的適格者,才有機會窺見其渺小的一角。
但歷時萬年,這樣的魔法以諾必然會加以改進。而且這個男人身上的秘密實在過多,再添這麼一樁也是有可能的。
這個人,已經“看到”羅格的存在了麼?
“看你的樣子,不是已經猜到了嗎?”以諾召喚來異世界的影型僕役,泡了一壺紅茶。
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是不是就和我猜到一樣啊?!
阿丘利塔接過茶杯,道了聲謝,借喝茶掩飾自己略微抽搐的嘴角。
跟在羅格身邊兩年,之後又保護了羅傑八年的阿丘利塔。在經歷了近十年的磨礪後,終於明白,當面對這些花花腸子比排水系統還複雜的傢伙時,絕對不能說太多。
不然,連今天內褲是什麼顏色都可能被他們套出話來。
敵不動,我不動。
但他又不能不回答以諾的話,畢竟他們學派的領讀,掐人是真的狠。
領讀大人,領讀大人您能放手嗎?我腰後的那塊肉要被您掐紫了啊(?v?)!
阿丘利塔強忍疼痛,放下茶杯,“我不明白。”
在阿丘利塔頗為裝逼地說出這句話後,他就感覺到自己幾乎沒有知覺了的後腰,被叮起了一小塊,然後--
被旋轉了一百八十度……
啊啊啊啊啊!!!這個女人不是,這個精靈還能不能好了啊?!宅在魔塔幾千年腦子出毛病了拋棄了古典巫師身嬌體軟的設定要該走刺客路線了嗎?!
也許是阿丘利塔便秘的表情讓以諾意識到了什麼,他轉向坐在一邊的金精靈,有些困惑,“拉格洛芙?”
你做了什麼?
眼神語氣明明白白地透露出疑問的以諾看著拉格洛芙輕抿一口紅茶,用完全挑不出任何儀態錯誤的微笑回望他,“是的,以諾閣下,怎麼了嗎?”
“不……”見拉格洛芙的神態沒有絲毫異常,以諾也就打消了自己的懷疑,“沒什麼。”
正當以諾誤以為自己錯怪了拉格洛芙的時候,卻轉眼與暗懷感激的阿丘利塔的雙眼對上。
如果要把這種眼神形容一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