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目光不屬於凌衛,更不會是那兩個跟隨前來的侍僕。凌衛自不必說,從小被高瀟救下,教導他一身武藝的男人對夏國皇室十分尊重。便是另外兩人,也明白羅格即便落魄、即便羅格淪落為質,也是夏國的皇帝,這一點在夏國沒有適齡的繼承人之前是絕對不可能改變的--是以,他們絕對不會對自己名義上的主人不敬。這種,將他從上而下細細打量、仔細觀察的視線絕不屬於他們。
若不是這道視線並沒有什麼惡意,羅格都要以為是練國的餘黨尋上門來了!
而也洽是因為這道視線沒有惡意,羅格才疑惑,它的主人是誰。
羅格聽聞金皇鬱白淵二子鬱白彬,生性愛玩,對武學興味濃厚,且天賦卓絕,又拜金國大將武鴻鈞為師。若是鬱白彬藏於竹林,來見識見識夏國的質子,倒是還有可能。
但還有一件事說不通。
便由那鬱白彬天賦出眾,身後又有名師教導,但他如今年僅十八,再怎麼樣也不可能瞞過浸營武道十數年的凌衛。難道這鬱氏二子,竟然真的恐怖如斯?
就在羅格震驚於鬱白彬的天賦時,他卻忘記了。事實的真相,往往比他猜測的,要簡單得多,也複雜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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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羅格的眼睛還沒有被煙火燻瞎,若是他沒有經歷三位父兄的相繼死亡,若是此時此地站在這裡的是羅婭,那她看見眼前這番景象該是要驚撥出聲。
與他話音一同響起的,是不知何處而來的疾風毫不留情地將竹葉吹落的聲音。霎時間,或翠或棕的狹長葉片翩躚旋落,然而在一眾的竹葉裡,隱入其間的毫不引人注意的一葉卻泛起一股青蔥的綠色。
原本有著明顯纖維與輕微焦黃痕跡的葉片落入房間,變成了一位身著雪青色長袍的墨藍髮色男人。
他站在羅格的對面,淺色的眼瞳注視著落魄遭難的皇者。
‘‘吾名阿丘利塔,乃魔塔命運學派學徒,遵從「命運」的感召,我來見您了。’’自稱魔塔之人的阿丘利塔向端坐的羅格躬身行了一禮,自我介紹完後笑道,‘‘陛下。’’
阿丘利塔?
羅格默唸了一番這個拗口的名字,這不是東大陸習慣的發音習慣,會使用這種名字的只有他從未涉足過、只在他人的交談中聽聞的西大陸。
魔塔?
那隻存在於傳說的勢力為什麼會找上他?所謂的「命運」又是什麼?
羅格倒沒有懷疑他說的話中有什麼虛假,方才凌衛開啟窗卻絲毫未察覺到這個人便可知他身上確實有那傳說中的力量,更何況他一個落魄的皇,又有什麼地方,值得那傳說中的魔塔利用?
‘‘「命運」?’’羅格重複了一遍對方話語中最令他在意的單詞。
‘‘億萬的時光流逝,
光與暗的平衡失調,
創世之神囚困星海,
毀滅之暗肆虐本初,
深淵之地為其歸處,
封印萬年的神明即將歸來,
親族遭難的皇將掀起驚濤,
天旋地動,
眾生緘默,
巨浪平息之時,
天梯隱沒、眾星歸位。’’
‘‘——這是《命運之書》顛覆之卷的第一章第四小結。’’以詠歎調為所謂「命運」解釋的男人似乎看穿了羅格的疑惑,繼續說道,‘‘《命運之書》是我魔塔在萬年前以千人生命與魔力作為獻祭,從浩渺無垠的星海中窺見的「未來」。而此後,我命運學派的法師遵循「命運」的感召,前往「節點」,親眼見證「命運」執行的軌跡。’’阿丘利塔的臉上顯示出十分的狂熱,‘‘此番能夠被選中見到您,我真是萬分的榮幸!’’
命運?未來?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