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坦爾帝國在東大陸並非名為薩坦爾。
“薩坦爾”三個字不過是“夏”這個特萊語文字在亞蘭語的音譯罷了。
所以“薩坦爾帝國”實名為“夏帝國”,或者按照東大陸的語言習慣,更應該稱為“夏王朝”。
而奧格涅帝國亦是同理,其真實稱呼該為金王朝。
然而二十多年前,除金、夏外,東大陸還有一個佔據了杜河以北的大片土地、存在了近百年的超級王朝——練。
練王朝在軍事、政治、經濟、領土等方面的全部碾壓,令金、夏兩朝全然不敢苟安當下。
金王朝打通了與西大陸往來的通道以積累財富,滋養軍隊。夏王朝不斷向外求索,聯絡外部島國與海上浮城“科那所”,以積累力量與援助。
終於,兩國在十七年前聯合討北,一年後,高懸於兩國頭頂的巨劍終於覆滅。
大型戰爭之後往往是短暫的和平,瓜分了練王朝土地的金、夏短期內不便再發起戰爭。然而練王朝覆滅的餘波還是令他們付出了代價。
練王朝的王都被分給了夏,所以夏王朝自然要對練王朝餘下的王族進行管理,他們要麼接受夏王朝的供奉,時刻活在監視下,做個被飼養的鳥雀;要麼隱退山野,徹徹底底地拋棄曾經的榮耀,做一個自由的普通人。
但無論夏王朝的做法再這麼周密,總會有所疏漏。
同年,練王朝的餘黨潛入夏王朝的王都,燒燬了夏王朝的雙秀閣。這是夏王朝的前代君主羅峰為了自己的雙生子而特意建下的宮閣。
此舉徹底觸怒了夏王朝在羅峰戰死後不得不接手王位的羅德及聽政的太上太皇后高瀟。殺雞儆猴般,將漏網的殘黨屍身高懸於王都城門。
次年三月,金王朝親王鬱紅淵接受練王朝餘黨的賄賂,教唆鬱白淵攻打夏王朝。羅德御駕應敵,一年後戰死於杜拉山。
發起戰爭的鬱白淵固然是幫兇,但殺死他兄長的無疑是練王朝的殘黨!
“鰱魚已入網”這是羅傑遞與他的暗語。
十數年的恩怨,也是時該了結了。
羅格坐在前往王都的馬車上,與他同行的是婭嘉、亞格斯、埃娜,駕車的是鬱白銘。
從東大陸西北端的那不都到夏王朝的東南部的金鱗城,走直通的管道大概需要二十天時間。這二十天裡,因為羅格的刻意引誘兼之鬱白銘也沒有什麼隱瞞的意思,很容易就讓羅格從鬱白銘口中得知了羅傑將他們姐弟安置在桑塔納的原因。
上一任統一王朝——輝王朝——在百年前解體成無數諸侯國。歷經百年,終於由夏王朝再次統一,但輝的遺民蝸居於遠離王都的桑塔納,始終沒有順服。合格的皇者自然不會留下阻礙他的國家安穩發展的隱患——
“不順服,便毀滅。”天生的皇在密室裡向發誓忠於自己的姐弟如此命令。
最終,以和平手段勸降了輝王朝遺民的鬱白玲自然受得了羅傑的重視,桑塔納雖然遠離王都,但只要有人在桑塔納鬧事而執令官依法嚴格處理,那麼羅傑也就有合適的理由讓身為女性的鬱白玲回王都參與朝政。
看著驛站燈火下目露感激與尊敬之色的鬱白銘,羅格笑得滴水不漏。
表面上看,是羅傑為了讓自己的勢力滲透朝野而做的佈局。但羅傑可是他和羅德一點點親手教匯出來的皇,他的想法哪兒會有這麼簡單?
羅德的妻子也就是羅傑的母親——李太后性格純和懦弱,出嫁之前便事事順從父兄,嫁給羅德是她唯一一次叛逆。然而她這僅有的對家族的叛逃卻也是她父兄設計好了的圈套。
自古皇帝總會受制於外戚,而夏王朝皇室至今血嗣稀薄,唯一有資格與羅傑一爭的羅格常年在外,更何況還是他將已經統一的山河交付與羅傑之手。如此一來作為外戚的李家地位自然水漲船高,而羅傑想要超越羅格,在政治上有一番建樹的話就必須擺脫他外祖父與舅舅的掣肘。
而作為金王朝過去的公主,不管是從身份還是性別角度來看,鬱白玲都是羅傑最好的選擇。
或者說,沒有被羅格像練王朝一般對待的金王朝皇族,都是他留給羅傑的棋子。
雖然就連鬱白淵都被留下了性命,但羅格施於他們保留生命的特權,之後保證了他們有所居所和俸祿後便對他們不管不問,時局穩定便立刻傳位於羅傑,東大陸再找不到他的蹤跡。被俘虜的不忿被這八年的冷處理後逐漸演變為猜不透羅格究竟是什麼意思的鬱悶。
沒有做什麼值得尊敬的事便受到與王侯規格無異的府邸和財物,然而在展示了好意之後夏王朝卻從未要求什麼報酬,這對心高氣傲的鬱氏一族來說自然難以接受。
儘管羅格令金王朝亡國,但除了鬱紅淵之外他從未動鬱氏一族的其他人。成王敗寇的道理鬱白淵明白,羅格如此施恩已經是奇蹟,且他自認即使是他或他的長子得到了東大陸全數的土地也不可能再做得更好。如此,鬱白淵還能有什麼不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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