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挽起額前的碎髮，夏朝露搖搖頭，“沒事。”
須臾，警員走到桌後坐下，瞥向對面幾人，道：“你們誰先說？”
來時的路上，夏朝露曾經預想過千百種可能，卻獨獨沒有想過竟然是這樣的場面。她沉著臉轉過身，頭也不回走出審訊室。
夏瓊看到姐姐走開的身影，泛紅的眼圈更加委屈。她動了動嘴，似乎想要開口，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面對這樣的場合，顧以寧自然駕輕就熟。夏瓊性格溫順，若是留她一人在場必然要吃虧。想到此，顧以寧瞥眼夏朝露離開的方向，並沒有追上去，而是拉過一張椅子坐到夏瓊身邊，出聲安撫，“別擔心，你姐不會走的，我坐在這裡，你有話如實說就可以了。”
聞言，夏瓊含淚點點頭，眼底的懼意一下子散去好多。
大概四十分鐘後，顧以寧抿唇離開。他沿著警局大廳找出來，最後在門前的大燈下，見到夏朝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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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手裹緊身上的大衣，後背靠著冰冷的牆壁，腦袋差點埋到胸口。
晚上九點多的雲江市，溫度很低。顧以寧好看的劍眉蹙了下，邁開大步朝她走過去，“怎麼站在這裡？冷不冷？”
聽到男人的聲音，又仰頭望著這張熟悉的面容，夏朝露呆滯的眼球才轉了轉。她努力牽起嘴角，但彎起的笑容太過僵硬，“你有煙嗎？”
眼見顧以寧皺眉的樣子，夏朝露才緩過神來，“對，你不吸菸。”
“露露。”顧以寧微微嘆口氣，伸手見她拉到面前，將她的雙手攥在自己掌心捂暖，“夏瓊沒事的，這屬於民事糾紛。”
“嗯。”夏朝露低低應了聲，隨後有些自嘲的勾起唇，“我也是學法律的，難道你忘記了嗎？”
男人眼神沉了下，不等說話就看到前方有人走過來。
“姐。”
夏朝露咻的轉過身，兩道銳利的目光直勾勾射向夏瓊，紅唇抿的很緊。夏瓊看到她的眼神，自然也不敢說話，雙手交握後用力緊扣。
這種時候，顧以寧沒辦法多說什麼，“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攥緊手中的皮包，夏朝露二話沒說就往停車的方向走去。顧以寧看眼夏瓊，她也只好跟上，只是輕聲說了句，“謝謝。”
一路開車的路上，車廂內異常安靜，半點動靜都沒有。饒是顧以寧這樣清冷的性情都覺得這會兒氣氛不對勁。
半響，他的車子剛剛停下，夏朝露就開啟車門，並且一把將夏瓊從車裡拉出來，大步走進別墅。
顧以寧見狀，趕緊將車鎖上，緊追進去。
“大小姐，二小姐。”家裡的傭人見到她們姐妹兩進門，如常的禮貌的打招呼。
夏朝露沉著臉把腳上的高跟鞋脫掉，隨手將大衣脫下來關上，聲音冷硬，“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我叫，都不許出來。”
“是，大小姐。”傭人察覺氣氛不對，立刻識相的躲開。
顧以寧剛剛換了鞋，還沒來得及說話，夏朝露那邊已經爆發。
“啪！”
夏朝露將手上的皮包丟到茶几上，臉色陰霾的開口：“夏瓊，你和那個男人什麼關係，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
“姐……”夏瓊臉色蒼白的站在茶几前，顯然也被今晚的狀況嚇到。她咬了咬唇，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和他……”
夏瓊到底是個女孩子家，這會兒被親姐姐這樣質問，心底所有的委屈都爆發出來，“我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哪種關係？”夏朝露臉色鐵青，“小三嘛？”
頓了下，她眼底的溫度徹底變的陰冷，“夏瓊，你忘記媽媽是怎麼死的嗎？”
“不，我不是小三！”夏瓊情緒一下子也變的激動起來，“我不是，我不是！”
夏朝露的性格素來強勢，更何況她這會讓正在氣頭上，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刀子，咻咻飛到夏瓊身上，令她完招架不住。
“不是小三，那你跟一個有婦之夫去酒店做什麼？！”
“我……”
夏瓊眼眶內的淚水倏然落下，她深吸口氣，言辭也變的犀利起來，“姐我知道，在這個家裡，就是我最沒有本事，我什麼都做不好，甚至連自己都養活不了，這麼大了還需要你來養活我。”
“可我也是個人，我也有我的自尊心和理想。”夏瓊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直直望向夏朝露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鏗鏘有力，“自從媽媽去世以後，有關我的一切都要聽從你的安排。我吃什麼穿什麼用什麼，交什麼樣的朋友，讀什麼樣的書，部部都要聽從你的安排。我不喜歡留在家裡，我喜歡設計，我想要做個設計師，這是我從小的願望。可你一直都不肯答應，你想要的夏瓊就是個溫順的布娃娃，可以隨意被你擺放在什麼地方，要永遠都不能反抗你，永遠聽從你的指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