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歌仰起臉,閆豫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眉頭瞬間蹙起,“你的燒還沒完全退,不能離開醫院。”
“這是我爸爸宣佈的嗎?”她揚起手機,聲音很冷。
閆豫沉下臉,點頭,“是,這是季叔的意思。”
“我要去見他。”季笙歌繞過他的肩膀就要出去,但再次被閆豫拉回來。
“就算你現在去,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閆豫上前半步,高大身軀籠罩在季笙歌面前,恰好遮住她頭頂的光亮。
沒有任何意義了?季笙歌深吸口氣,只覺得心口又堵的厲害。是啊,這訊息已經宣佈了這麼久,她現在無論說什麼都沒有了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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閆豫雙手按住季笙歌的肩膀,道:“你先把身體養好,有話慢慢說。”
季笙歌推開他的手,“我要去見他。”
此時她口中的他,指向誰,閆豫自然心知肚明。他眼神猛地沉下去,正欲攔住面前的人,卻不想病房門恰好在此時被人推開。
見到進來的人,季笙歌往前的步子霎時頓住,“爺爺?”
顧鳴善手中拄著柺杖,精神奕奕的走進來。看到穿著病號服的季笙歌時,老爺子目光微閃,“季丫頭,我想和你單獨談談,行嗎?”
季笙歌心尖縮了縮,繼而點頭,“可以。”
猛然見到出現的顧鳴善,閆豫先是一怔,隨後沉下臉。
須臾,葉蓁和閆豫都離開病房。葉蓁出去時,還貼心的將病房門關上。
午後的陽光漸漸垂落,顧鳴善站在窗前,微微駝起的背脊,到底透露出他的年紀。縱然再怎麼精明強悍的人物,也抵不過歲月的侵襲。
季笙歌垂首站在床邊,聲音很低,“您來見我有事?”
“這兩天的新聞,你都看到了吧。”顧鳴善雙手拄著柺杖,依舊站在視窗。
季笙歌輕輕嗯了聲,顧鳴善幽幽嘆口氣,道“季丫頭,爺爺代替顧家跟你道歉,是因為顧家的事情連累了你。”
“沒有,”季笙歌慌忙搖頭,“您不需要跟我道歉。”
經過前兩天的春雨,近幾日雲江市的氣溫倒是越來越高。此時透過開敞的玻璃窗,有徐徐微風吹拂進來。
顧鳴善笑了笑,慢慢轉過身看向身後的人,“爺爺知道,你是個聰明又懂事的丫頭,不能成為我們顧家的三少奶奶,這是我們顧家的損失。”
聞言,季笙歌好像明白什麼,不自覺抬起臉,目光落向窗前的那道身影。她抿了抿唇,只覺得掌心內一片溼潤。
“爺爺,您想說什麼?”
“呵。”
老爺子黯然一笑,微微側面朝她看過來,“我老了,有很多事都不願意再插手,可這次的事情關係到顧家的子孫,我不能眼睜睜看著顧家的孩子們,自相殘殺。”
耳邊的聲音忽遠忽近,季笙歌覺得她又開始發燒了。她聽出顧鳴善話裡的意思,如今顧唯深同虞宛發生那樣的事情,顧載成那邊恐怕就要鬧翻了天吧!
“季丫頭。”顧鳴善拄著柺杖,一步步走到季笙歌面前,語氣瞬間沉寂下來,“三兒是我從小就偏疼的孩子,哪怕他……”
老爺子語氣微頓,神情中透著濃濃的心傷,“無論怎麼樣,我要保住顧家的顏面,決不能看著他們兄弟幾人反目成仇。所以三兒和虞宛的婚事,沒有轉圜的餘地。”
自從顧鳴善進門的那刻,季笙歌心中就隱約猜到什麼。此時聽他親口說出來,她的心情倒是很平靜。
不久,病房中只剩下季笙歌一個人,她走到剛剛顧鳴善站在的窗前,舉目望出去,發現滿眼的綠意,春色盎然。
原來春天,早就到了。
傍晚,司機將車開回顧家祖宅。有人跑過來將車門開啟,顧鳴善拄著柺杖進門時,家裡所有的人都等在大廳。
迎面的門庭下,顧唯深手中夾著一根菸,臉色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