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淳和袁談走出人群圈時,整個宴會廳已經亂成一片。他們兩人沉著臉過來,首先開始驅逐那些舉著攝像機,還在不停拍攝的記者們。
隨後,顧家的人開始哄人,拒絕再有人進行採訪。大批的記者們被趕出宴會廳,一時間酒店的頂樓被圍堵的水洩不通。
不多時候,前來參加訂婚禮的賓客們也都紛紛離開。原本應該轟轟烈烈的顧家三少的訂婚禮,最終卻只能用一片狼藉來形容。
“燕小六,那些電視臺和記者你能堵住嗎?”袁談面色陰鬱的問。
燕南淳沉下臉,煩躁的抓了把頭髮,道:“有些面孔很生,把握不大。”
“靠!”袁談爆了句粗口。今天來的這些電視臺和媒體記者,有燕家都攔不住的平臺,那就說明事態的嚴重性。
如果只是剛剛那個小記者挑事提問,那麼他們就能有辦法把輿論壓制下去。可是嚴如開口的那句話,卻瞬間將場面推至到白熱化。
顧家太太親口說的,誰還能不相信?!
前方宴會廳內的客人逐漸離開,燕南淳想要過去,但被袁談拉住,“你這會兒就別去跟著添亂了。”
“我想去看看三哥。”燕南淳聲音頓了頓。
袁談知道他的心思,可這會兒不是時候。他輕拍下燕南淳的肩膀,說道:“我本來還想著好好喝杯喜酒,晚上大鬧西府名都,可這都他媽什麼事啊。”
燕南淳挑眉往宴會廳掃了眼,看到顧唯深此時呆立的身影,喉結不自覺輕滾了下,“袁談,三哥他……”
“你閉嘴。”袁談猛地沉下臉,嚴如說的那些話,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清清楚楚。就算能堵住那些記者們,可是在場的賓客,每人身上一張嘴,出去以後就是個小型廣播器,這件事分分鐘鍾就能在雲江市被傳的沸沸揚揚,驚天動地。
相信都不用等到明天,顧家三少被爆私生子的新聞,就會佔領新聞的頭條版面。
“我們先去處理新聞。”袁談頭腦冷靜下來,走到燕南淳身邊。
燕南淳似乎還想過去,又被袁談拉住,“你別去,現在顧家要處理家事了,我們外人根本不可能插手。”
聽到他的話,燕南淳眼眸一閃,繼而暗淡下來,“三哥會有事嗎?”
袁談神色同樣凝重,他偏頭看眼主廳,不禁嘆口氣,“現在不好說,我們先回去等訊息吧。”
燕南淳無奈的點點頭,這會兒他一個外人,確實想要插手也插不進去。畢竟這是顧家的家事,外人誰又敢參與。
他們兩人轉身離開,燕南淳氣的一腳踹翻邊上的垃圾桶。媽的!好好一場訂婚典禮還沒開始,就被迫結束!
宴會廳內的賓客所剩無幾,季閒臉色煞白的從高臺中下來,腳步虛浮,差點沒站穩。幸好方雲佩站在他身邊,及時伸手扶住,“老公,你小心點。”
完了!
季閒腦袋裡只閃過這兩個字,他白白高興一場,原本以為季家從此就能攀上一株搖錢樹,卻沒想到這棵樹竟然是顆假樹!
“都給我回去——”
高臺前,顧鳴善陰測測的開了口。然後他轉過身,在身邊傭人的攙扶下,拄著柺杖走出宴會廳。
這會兒在場的賓客所剩無幾,閆豫上前走到季閒身邊,低聲道:“季叔,我先走了。”
頓了下,他目光瞥眼依舊站在高臺上的季笙歌,語氣低沉,“笙歌肯定被嚇壞了,顧家那邊也會有一場大亂,您恐怕要好好看著點笙歌,別讓她做出什麼傻事。”
“對對對,你說的對極了。”季閒回過神,整個人彷彿都被閆豫的話點醒。
見他聽明白,閆豫也不在多說,他側目再度看眼高臺前的季笙歌,見她已經提起裙襬,朝著大廳中央的男人走過去。
他眯了眯眼,轉身帶著衛茵離開。
“笙歌!”季閒幾步上前,一把拽住季笙歌的胳膊,不讓她過去,“走,跟爸爸回家。”
“爸爸,你放開我。”季笙歌皺眉,下意識推開季閒的手,轉身就朝著站在原地呆立的顧唯深走過去。
她走過去的腳步有些快,走到他身邊時,忍不住握住他的手。
男人猛然回過神,驚蟄般的眼神望向她時,眼底的情緒一閃而過。季笙歌努力揚起唇,可男人往日溫暖乾燥的掌心,此刻卻一片寒意。
季笙歌眼眶酸了酸,險些落淚,“你……”
她只低低吐出一個字,就感覺喉嚨又酸又澀,再也說不出什麼。
“笙歌!”身後傳來季閒蘊含怒意的聲音,但季笙歌依舊站在原地,定定望著他的眼睛,沒有動彈。
顧唯深幽暗的眸子動了動,薄唇輕輕揚起,“你先回家,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