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說讓你走,你哪也別想去。”顧唯深的回答,亦如他的人。
張揚跋扈,不可一世。
季笙歌向前的腳步不得不停下,她沉著臉轉過身,“三少這是強人所難嗎?”
男人起身走到季笙歌面前,雙手隨意搭在腰間,那張無可挑剔的臉龐暈染開幾分笑意,“你在酒店的監控中露了臉,不怕被牽連進來嗎?”
季笙歌下意識皺起眉,卻見男人嘴角的笑意逐漸收斂,“還是你有本事擺平溫家的人?”
她確實沒有本事擺平溫家,更是一點兒都不想被牽扯進來。現實便是如此殘酷,她手中無權,身後沒靠山,無論是溫家還是顧家,絕對都是她不能得罪的。
“既然如此,那笙歌就多謝三少了。”平復好心緒,季笙歌再次開口的語氣全然不一樣。
這張漂亮臉蛋的每個細微表情變化,顧唯深都看的清楚。識時務的女人,沒有男人不喜歡。
“別這麼客氣,我們又不是陌生人。”顧唯深聳聳肩,動作自然的抬起手,輕釦住她的手腕,拉著她一起轉過身。
他的那句,“我們又不是陌生人”令季笙歌有些恍惚,等她回過神,人已經被他帶到餐廳。
圓形餐桌上,井井有條擺著八道菜,以及兩幅餐具。站在邊上伺候的男人,還是開車把季笙歌帶來的司機。
“三少,晚飯準備好了。”男人拉開面前的椅子,語氣恭敬。
顧唯深坐下後,隨手指了指身邊的椅子。
季笙歌壓根沒有與他同桌吃飯的準備,可此刻顧唯深已經示意,她斷然不敢給這位爺難堪。
低眉順眼坐下,季笙歌四肢都變的僵硬。
白瓷盅中燉著湯,顧唯深掀開他面前的那盅,頓時香氣四溢。
“季小姐,這是您的湯。”邊上伺候的男人,同樣在季笙歌面前放下一盅。
季笙歌抬眼瞅瞅這個男人,年紀應該不大,五官帥氣,可惜那張冰臉萬年不化。見他始終圍繞在顧唯深身邊伺候,她猜想應該是顧唯深身邊器重的下屬。
餐桌中的菜餚精緻,一看便知是高階廚師的傑作,這盅功夫湯自然耗時不淺。她低頭拿起湯勺,不禁嘆口氣。
人家早就安排好的,她哪有能力拒絕?
屋頂垂落下來的水晶吊燈光芒四溢,季笙歌握著筷子,心不在焉。
身邊的男人一點動靜沒有,她忍不住看過去。剛剛還出口不正經的男人,這會兒端坐在椅子裡,身姿筆直,咀嚼時口中半點響動也沒有。
季笙歌暗自嘆息。不愧為百年顧家,真是好家教,單單吃飯這種小事,顧家人做起來都這麼有板有眼。
四周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清,季笙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等她再次抬起臉,顧唯深早已放下筷子,指間多出根菸。
他的眼神又沉又暗,她只能握緊筷子,不敢與他對視。
“不合胃口?”
男人輕飄飄的語調落在耳邊,季笙歌低頭吃菜,極小幅度的搖搖頭,“味道很好。”
色香味俱全,但她不是來做客的,哪有心思品味美食。
菸草味充斥在四周,家裡父親也吸菸,季笙歌倒是可以接受。她心裡只在琢磨,今天晚上要如何應對過去才好。
“你臉怎麼紅了?”
左邊耳蝸一陣發熱,季笙歌猛地側過臉,臉頰恰好蹭著顧唯深的薄唇掃過。
“湯有點燙。”季笙歌的藉口完美。
顧唯深上半身與她相隔一個拳頭的距離,他吸口煙,白色煙霧在季笙歌眼中一點點散開。
“那天晚上,你對我做過什麼?”男人彎起唇,季笙歌看到他眼底蘊藏的笑。
季笙歌心尖狠狠一顫,“做過什麼,難道三少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