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圈下來,官差自己也察覺出了奇怪之處。
他站在院中看了一圈,朝著店家招了招手,“昨晚是誰在外頭?”
店家想了想,指著不遠處蹲在地上的一個夥計說道:“就是他,這是咱們店裡十幾年的老夥計,絕對不會動客人的東西。”
“十幾年的老夥計,那怎麼看個東西還能看丟?”
店家有點無言以對,這種問題,他如何回答得了,只得將那夥計叫來,讓官差自己問去。
夥計本就擔心,被官差這麼一問,竟然哭了,抽抽搭搭的說昨晚他不知道怎麼回事就睡著了,隱約聽見有腳步聲,可眼睛就是睜不開。
不僅如此,他說自己在逆旅裡看了十幾年店,這種情況也是頭一次遇到,實在不知道怎麼回事。
店家點頭說,說這夥計從來都是兢兢業業,所以來往十數年裡,從未有過客人丟失貨物的。
官差則把重點放在了夥計忽然襲來的睏意和他迷糊間聽到的腳步聲。
“這麼說確實有人曾到過這裡將那一車貨物帶走,而你極有可能是中了迷香之類的東西。”
他第一時間得出的便是這個結論,也最能解釋夥計的情況。
左儀一直在一旁聽著,若非一眾人都沒聽到腳步聲,他也會傾向於官差得出的結論。
可事實上這個結論只能解釋夥計一人的,而不能解釋為什麼那腳步聲誰都沒聽到,唯獨他和半夢半醒間的夥計聽到了。
難不成眾人都被下了藥,且藥量足夠重?
左儀抄著手緩緩蹲在了門前的臺階上,臉上神情頗為凝重。
官差又問了其餘人等,不管是夥計還是客人,再次確定自己沒聽到什麼腳步聲,而負責看管的夥計也十分肯定自己確實聽到了腳步聲。
左儀在這些問話中來回思索了幾番,覺得即便是不可能的事,若真把前頭一一排除後只剩下這個,那不可能的事也會變得可能。
“昨日我等在逆旅中都吃過或者喝過同一樣東西嗎?”
他突然發問,店家先是一愣,隨後看了眼官差,後者點頭示意他回答問題,店家才點頭說有。
這間逆旅從很早之前就有個習慣,那就是凡進入店中的客人都會送一壺花茶,不是什麼名貴的東西,只聊表逆旅主人的心意。
“花茶咱是統一採購城中南市一家茶鋪的,這許多年從未變過,應當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店家有些不安,他不知道左儀這麼問的意思。
“你的茶也許沒什麼問題,但送到我們屋中的時候就不一定了。”
左儀看了眼官差,這人濃眉大眼,雖說不是那種十分好看的型別,卻也看上去一臉正氣。
只是他觀察了一陣兒後覺得有點古怪,尋常官差佩刀都喜歡將刀朝前微微壓一下,這是常年的習慣,不管是在東稷縣或是鳳錦縣,那些衙役們都是如此。
可這個官差卻幾次三番將佩刀往後撥弄。
官差察覺到左儀看了他一眼,乾脆轉身看著他問道:“你什麼意思?說的清楚些。”
“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這其中也許有人動了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