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者無心,聽著有意。
左儀眯起眼睛,那麼小的孩子,又是李珠生下來的,李夫人難不成動了什麼不該動的心思?
可轉念又一想,兩人成婚這麼多年無所出,若這個孩子真是李家公子的,還被李老夫人知道,又如何會允許李夫人動手腳。
更何況在公堂之上看李家公子的表現,他應當十分敬重這位糊塗的母親。
如此情況下,以李夫人的聰慧,必然不會做什麼。
畢竟不管如何那孩子是李家的血脈,且李珠想來是再也回不了李家了。
“還有什麼?”
左儀示意三兒把情況說的更仔細一點。
三兒撓了撓頭,“還有就是一些瑣事,沒有一件能跟李老夫人的死扯上關係的。”
“扯不扯上關係,你只管說便是。”
左儀對三兒收集訊息的能力不懷疑,但對他辦案的能力表示十二萬分的懷疑。
“大人說的是。”
三兒也覺得自己多慮了,扯不扯上的,還不得大人說了算。
於是他一五一十將從上次李家鬧公堂之後的所有事情說與左儀聽。
李家公子當日接上李老夫人離開縣衙後,一家人便回到了家中,李家眾人似乎都十分高興,還開了兩桌酒席,連同下人一道吃了一頓。
而後許多日李家公子和李夫人都勤勤懇懇操持家業,卻也不忘給李老夫人請安,那是晨昏定省,一樣不少。
當時三兒和萬七都覺得李家鐵定蹲不出什麼新鮮花樣來,哪知某一日瞧見了李夫人雙眼通紅出了屋門。
萬七還曾因此跟三兒打賭,說李夫人必定是受了什麼委屈。
還說她這般模樣出門去,少說好幾日不回來,八成是要回孃家的。
那時兩人都覺得這就是尋常夫妻拌嘴,根本沒往別的地方想。
哪知道傍晚時分李夫人突然回來了,懷裡還抱著一個嬰兒,白白嫩嫩的,可見養的極好。
李夫人將孩子一直抱到了自己房間裡,不多時李家公子也跟著進去。
兩人關起房門不知道在說什麼,期間有幾次聽到李夫人的哭聲,似乎是實在壓制不住,卻十分自制的只發出一聲哭叫。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李夫人又抱著孩子出來,徑直去了李老夫人屋中,而李家公子則一直待在房中。
三兒心裡好奇,所以當時便和萬七分開盯著,萬七看著李家公子的一舉一動,他則跟著李夫人去了李老夫人的院子。
“起初沒看出有什麼不對,直到聽見李夫人說起那孩子的來歷,李老夫人當時就哭了,十分痛心的哭。”
三兒還記得當時老太太那痛心疾首的模樣,就跟親生兒子沒了一樣。
左儀聽到這裡心裡總有種古怪的感覺,即便那孩子是李家公子和李珠的,孩子已經被抱回來了,李老夫人不至於這麼激動吧。
不過他沒打斷三兒,很認真的聽他繼續絮絮叨叨的往下說。
三兒接下來要說的更加古怪,李夫人看著李老夫人哭完之後,十分冷靜的將孩子抱起來往外走。
他說自己聽到李老夫人叫了一聲李夫人,李夫人卻沒有回頭。
“當時李老夫人的樣子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樣,整個一下子老了十來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