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儀點頭,李老夫人現下情緒十分激動,根本顧不上什麼母子之情。
“也罷,那就請李老夫人重新將事情經過說給小吏,待成文之後,本官自會為李老夫人做主。”
他說著示意站在外面的衙役找書吏過來,衙役忙躬身應了聲是。
梁東和其餘二人滿臉感激的朝左儀行禮,說早聽聞新來的縣尉大人秉公執法,是個正直好官,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李珠也跟著行了一禮,臉上看著是恰到好處的感激。
左儀擺手,臉上神色十分受用,心中卻想著待會兒讓唐辭去查查,這個李家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還有梁東等人,又是怎麼一回事。
即便是李老夫人年紀大了,也不至於需要街坊鄰里攙扶來告狀,還全程代為轉述經過。
想到這裡,左儀不著痕跡的看了眼李珠,發現這姑娘正悄悄打量他。
把這幾個人交給小吏之後,左儀便起身先行離開,臨走之前再三保證,此事定然會盡快處理。
出了耳房沿著迴廊往後走,不多時便到了停屍房,聞人清和陳萊就在裡頭,不遠處還站著蹙眉不語的宮文柏。
“我說你今日怎麼不見蹤影,敢情早早來了衙門。”
左儀打趣的看著宮文柏,往常兩人基本是一道出門,但今日卻沒尋到他,沒想到早來了衙門。
宮文柏點頭,“心中總覺得不妥,先一步過來看看聞人仵作的最後結果。”
“那看的如何了?”
左儀既是問宮文柏,也是問聞人清。
“死因沒有錯,但又發現了一些新的東西,申勵生前應當被人折磨過,只是這人手法隱秘,多數都在腋下和耳中。”
聞人清從未見過這般折磨人的法子,將銀針刺進寸許,且上頭都有倒刺,這一紮一拔,尋常人豈能受得住。
而且此等精巧的銀針,誰有如此巧手,竟做的出來。
陳萊眼圈微紅,顯然剛才是哭過,這會兒再聽到自家師父這般死法,終於忍不住背過身去哭出了聲。
左儀看著猶豫了再三,上前一步拍了拍陳萊的肩膀安慰道:“節哀順變。”
陳萊本身只是一個小小仵作,即便是尋常見了唐辭都得客客氣氣的,哪裡受過大人們的關懷,當下便激動不已,那眼淚就更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對於一個美人落淚,左儀安慰的話便如滔滔江河,可眼下面對的是個大老爺們,他著實有些詞窮。
還是聞人清咳了一聲,陳萊立刻便噤聲。
陳萊對這位美人仵作了解不多,可卻知道她不喜吵雜,能容忍自己哭這麼久,已然是開恩。
等陳萊收了聲,聞人清繼續說道:“還有一事很奇怪,申勵身上一塊玉佩不見了。”
“哦?”左儀疑惑,目光落到了陳萊身上。
聞人清之前與申勵沒有交情,自然不會知道申勵身上有玉佩,這個訊息必然是陳萊這個徒弟說的。
陳萊臉上的淚痕才擦乾淨,見左儀看向自己,便躬身說道:“師父他老人家當年離開縣衙的時候,原先的縣令大人曾贈送了一塊玉佩,師父常年戴在身上,從未取下過,但這次卻並未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