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也不生氣,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聲。
“這麼說不是仇殺,而是情殺了?”
老嫗一蹙眉,“倒是不好說,不過毀了姑娘家的臉,真是心狠之人。”
於是在施千蘭只開了個頭的情況下,聞人清把死者的身份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當左儀到了案發現場找到聞人清時,聞人清連屍體都還沒驗,先告訴了左儀關於死者徐嵐的一些基本情況。
“死者年十六,與東街脂粉鋪公子有過婚約,後因那家公子介意她整日在酒肆幫家中賣酒,遂作罷,徐嵐至今未再婚配。”
聞人清跟在左儀身邊低聲說著,“街上的老嫗推測,徐嵐的死,也許跟這位脂粉鋪的公子有關。”
左儀一直聽著,直到聞人清說到這裡,他才頓住腳步回頭看她。
他眼神古怪,滿是探究和疑惑。
聞人清蹙眉,施千蘭則瞭然的抿唇笑起來,“是不是覺得這些話不像是出自她的口中?”
左儀點頭,施千蘭繼而笑出聲,引來衙役幾個目光注視,她這才想起酒肆裡死了女兒了,她這麼笑很不合適。
施千蘭抬袖掩了掩唇,“這些都是剛才也一個老嫗說的,我攛掇她同你說。”
聞人清低聲嘆了口氣,“好了,不鬧了,說正事,這個徐嵐三日前出城送酒就一直未歸家,她爹曾到縣衙想報案,申大人詢問了他幾句,安撫他可能是路上耽擱了時辰,所以徐嵐未按時歸家一事便一直擱置到了現在。”
左儀抄著手撇嘴,申良遠方才還說他翫忽職守,如今看來,倒是該送給他自己。
“先驗屍吧。”
徐嵐確實死的很慘,如老嫗所說,她大半張臉已經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平日白皙的面板,傷口之上還夾雜著不少泥土和碎石子。
聞人清查驗完臉上的傷,又簡單查驗了一下徐嵐身上其他地方。
“大人,她是被人囚禁起來的,手腕和腳腕上有捆綁的痕跡,腦後有血痕,不致命,身上多處淤痕,像是木棍擊打所致。”
她把初步所驗結果一一說出,看著衙役記錄無誤,這才站到了施千蘭身邊。
外頭圍觀的百姓雖然被縣衙的人驅散了一些,但方才跟施千蘭她們搭話的老翁和老嫗還在。
兩人此時面面相覷,心裡想著一件事,這麼恬靜的姑娘,咋就想不開當了仵作呢?
“行,那就繼續說說你們瞭解到的情況吧。”
左儀其實不大想問這兩人,只是徐嵐的親爹已經哭暈過去兩三次,這會兒根本沒法問話。
施千蘭眼睛一眯,左儀不等她說話,很無奈的甩出兩個字。
“記賬...”
“好嘞,這事兒說起來簡單,徐嵐幼年喪母,長大後與父親相依為命,家中這間酒肆就是父女倆一起經營,父親負責釀酒,女兒則負責賣酒。”
施千蘭頓了頓,“尋常徐嵐出城送酒,至多兩日便會歸家,所以她父親一見三日了人還沒回來,就擔憂是不是出了事。”
接下來遇到了什麼施千蘭沒重複,只說了結果。
“就在一個時辰前,酒肆後頭的小巷有人吵嚷,說是他家的牛車擋了路,徐父出去檢視,一看竟是女兒出去送酒的那輛,再一看,牛車上蓋著的席子下頭,可不就是沒能按時歸家的女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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