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芙垂頭聽著左儀問話,這些年她一直忍耐,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找到先生,可以為先生申冤,嚴懲那個搶了他一切的人。
魏江蹙眉,反應尚算快,“我說過人死為大,怎可在她身後詆譭她清白。”
“死者為大這一點本官贊同,不過若是事實,且說不定能找到殺害她的兇手,本官不覺得這算是詆譭他人清白。”左儀步步緊逼,論起胡扯八扯,這世上約莫只有施千蘭是個對手,眼前這位板正的魏大人,大抵不行。
“大人究竟想說什麼?”
魏江故作疑惑的蹙眉問左儀,賈香芹之死他到如今都沒查到兇手是何人,不過今日見到明芙,他多少有些驚訝,這從魏永長離開之後就銷聲匿跡,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對當年的事又知道多少?
“沒什麼,只是想幫魏公子,雖然幫了也白幫。”
有冒名頂替官員一事,魏江就已經活不了,跟賈香芹之死到底有沒有關係都活不了。
左儀只是想更多知道當年的故事,一則好奇,二則讓兇手的動機更明顯。
“我沒有什麼需要大人幫忙的,在下改日就走,若大人有什麼事需要在下幫助,可以到南江縣縣衙。”魏江起身便要告辭,不管左儀想做什麼,有證據他就直接抓人,沒有,那就不好意思,他的官階可比他高啊。
“魏公子請留步。”
左儀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屁股都不打算挪一挪,這件事最著急的可不是他,而是督辦此事的程宣。
魏江抬眼看向從迴廊過來的年輕男子,那男子看上去貴氣十足,可卻與左儀的貴氣不同,他更多書卷之氣,書卷之氣下又帶了幾分高冷,像是見過血的書生。
“今日怎麼了?一個兩個都攔著在下,莫不是你們打算違抗朝廷調令,將在下困在東稷縣?”
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魏江覺得差不多了,要再這麼讓下去,這幫人難保不覺得他軟弱可欺,且如左儀所說,他當過縣尉,知曉律法,自然也知道他們現下拿他沒什麼辦法。
程宣淡淡瞧了眼魏江,大戶人家出來的公子,當過兩年縣尉,身上的商賈之氣確實沒那麼明顯,但眼神裡的精明還是掩蓋不住。
這種精明不同於朝堂大人們的大局意識,而是為自己利益計算得失。
“魏大人南江縣縣令的委任狀尚且需要三日,京中那邊我已經去了訊息,即便三日之後到了,魏大人還能不能成為縣令大人,尚且需要商榷。”
程宣微微揚了揚唇角,“魏大人身上有諸多疑點,送去京中的信中我一一羅列,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定論,不過陛下聖明,一定會給魏大人一個當面對質的機會。”
“陛下?你是什麼人?”魏江根本不相信程宣的話,直到他說出陛下二字。
在大宋敢打著陛下名號行事的人不少,但那些人背後確實有皇帝撐腰,眼前這個年輕男子他未曾聽說。
左儀將手裡的酒杯丟下,“他是誰不重要,魏公子知道本官不是胡鬧就行,那麼暫且委屈一下,在本官這簡陋的縣衙待上幾日。”
他說完扭頭朝明芙看去,“明芙姑娘,這個結果還滿意嗎?如果滿意的話,能告訴我這其中的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