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儀點頭,讓池二往下說。
“第一個叫賀六,是個賭坊掌櫃,據他交代,任揚欠了賭坊不少錢,偶爾逼得急了,兩邊會動個手什麼的,但說到殺人是絕不可能,否則他錢就收不回來了。
第二個叫丁超,與任揚是鄰居,兩人之前因雞蛋問題吵過一架,街坊鄰里都知道。
第三個叫何永新,是東南書院的學生,跟任揚有些交情,不過上次科考之後不再往來,聽說任揚揭發何作弊,害的何被禁考三年。
第四個叫莊峰,也是東南書院的學生,與任揚算是朋友,同樣在上次科考之後很久沒找過任揚,但月前突然又和好了。”
池二說完又補充道,“死者任揚,是本縣的秀才,家住城中西斜街,自打中了秀才後就無所事事,惹了不少麻煩。”
“他家中沒人管管?”宮文柏問,照理說家裡出了個秀才是好事,不至於就這麼自甘墮落吧。
“沒有,他就一個人,從小到大全仰賴街坊鄰居供養。”池二簡單介紹了下任揚的情況。
任揚在縣城那是出了名的好賭成性,還時常調戲良家婦女,中了秀才之後就沒了下文,街坊都說他是把這輩子所有的運氣都換了個秀才的名頭。
從縣衙出來,左儀帶著宮文柏徑直往西斜街去,池二則被他囑咐細細查實那幾個人的不在場證明。
西斜街位於東稷縣縣城西北角,其中多百姓雜居,道路錯綜複雜。
街裡一共住了十一戶,除了街尾住著的屠夫自己有個肉鋪外,其他都是給人幹活的尋常百姓。
左儀前腳才踏進去,就看見一戶人家的矮牆內站著個人,正端著一盆水瞧他。
“這位公子你找誰呀?咱們街裡少有人穿的這麼體面。”端著水盆的婦人本在內裡洗衣,這一站起身就瞧見個衣著不俗的公子,眼裡的八卦情緒都掩飾不住往外噴發。
“啊,我確實來找人,跟大姐你打聽下,這街上是不是住著一位書生?”
婦人哦了一聲,知道他是來打聽誰的,“你說那個死了的啊,那位雖說是秀才,卻也不算個讀書人,咱們街里街坊的不少幫襯著他,到頭來人家還瞧不上我們,聽說連他自己的好友都害呢。”
婦人說完看見矮牆外又多了一個人,比先前這公子多了幾分儒雅,看上去倒是個讀書人。
左儀看了眼宮文柏,宮文柏上前拱手道,“大姐說的好友是?”
“哎呀,就是那個常去找任秀才的那個,叫什麼來著,叫莊峰,對,就是叫莊峰,瞧瞧這名字取的,不知道還以為是裝瘋賣傻的裝瘋。”
婦人每次想起這人的名字就得打趣一句,說罷又道,“聽說幾年前科考那回,莊峰不知為了什麼同任秀才吵了一架,那吵的可熱鬧了,咱這一條街上人人都知道,不過後來沒多久倆人又和好了,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左儀挑眉,又是科考,程宣來東稷縣難不成真是為了這個?可查科考為什麼一定要上東南書院?
再者,任揚之死牽扯到兩個東南書院的學生,會不會這中間有什麼事兒?
“聽說任揚不止跟他一個人吵過,不是還為了雞蛋跟鄰居吵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