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老侯,兩個人就這麼看對了眼。
過了好一會兒,張浩才冷哼一聲,放緩了呼吸,鬆開了拳頭,埋頭狼吞虎嚥起來。
老侯把他的表現盡收眼底,不由的暗自點了點頭。
真正成熟的人,不是隨意發火,而是能夠把火壓下去!
張浩再次見到大腦門的時候,對方正半躺在床上,腳踝的位置隱約能夠見到黃色的布帶,卻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
他拿著飯盒走到大腦門的床邊,輕聲說道:“我回來了!”
“呵~!嗤——!”大腦門抬頭看著他,先是笑了兩聲,然後眼淚就順著眼角流了下來。
張浩用右手提著飯盒,左手抱住大腦門的腦袋,把對方摟進了自己的懷裡。
誰都沒有說話,老侯站在窗邊靜靜地看著,還把班裡的那些新兵蛋子給趕出去了。
“腿怎麼樣了?”
“還死不了!”
“吃飯!”張浩鬆開大腦門,然後給他拿出馬紮擺好了飯盒,說道:“我特地找了幾個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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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大腦門坐在馬紮上,大口大口的吞嚥著飯菜,嘟囔道:“阿浩,這叫不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河你妹啊!”張浩沒好氣的錘了大腦門一下,說道:“以後我陪你,什麼都過去了!”
他突然抓住大腦門的右腿,然後把褲腿捲了上去,就看到大腦門的腿上纏滿了土黃色的布帶。
“這是什麼?你的傷到底怎麼樣了?”
“哎呀——!沒事了,都說沒事了!”大腦門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先把腿收了回去,然後神色落寞的放下了褲腿。
“你說啊!”張浩十分焦急的追問道。
“好!我說!我說,行了吧?
我做過手術了,抽了一跳血管和一條筋,蛋蛋上也切了一刀,你滿意了嗎?”
張浩搖了搖頭,繼續說道:“結果呢?什麼時候能夠恢復?”
“恢復?”大腦門突然慘笑一聲,拍著右腿說道:“我以後再也恢復不了了,你知道嗎?
從醫院出來,我就一直戴著這個玩意兒!
我的腿再也沒有彈跳力了!我他麼想跑步都跑不動了!”
說著,說著,大腦門就尖叫起來,眼淚“嘩嘩”的流到了飯盒裡,他已經委屈到了極點!
張浩的身體搖晃了幾下,最終還是沒有站穩,“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大腦門很可能完了!
老侯紅著雙眼走到了兩人身邊,把紙巾遞給了大腦門,安慰道:“哭吧,哭出來心裡好受一點。”
宿舍裡迴響著大腦門的哭聲,門口有人路過聽到之後想要敲門,就被守在門外的新兵蛋子給攔下來了。
張浩默默地收起大腦門的飯盒,然後踉踉蹌蹌的走了出去,老侯緊隨其後一起到了洗漱室。
“連隊的事兒比較多,你要有個思想準備!”
“班長,大腦門的腿還有可能恢復嗎?”
老侯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從他目前的情況來看,恢復的還算是不錯,比你那會兒要好多了。”
張浩無比沉痛的說道:“既然我能夠重新站起來,那麼大腦門就一定也能夠恢復!”
老侯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兩個不一樣的,你有立功表現,上級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救你;大腦門則不一樣,頂多算是訓練傷,能夠做完手術就不錯了。”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就聽老侯繼續說道:“而且,距離退伍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你應該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聽完了老侯的分析,張浩忍不住嘆了口氣,又十分不甘心的說道:“腦門也參加了多國聯合反恐演習,這能不能算是重大任務?而且他在演習的時候還獲得了一枚獎章!”
老侯點了點頭,又扭頭看了一圈四周的情況,才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我能肯定,這個獎章肯定是能作為立功表現使用的,可是咱們現在的連長根本就不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