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醃好泡菜回家,習慣地到兒子房間看一眼。
只見兒子像往常一樣坐在寫字檯前,雙手捧著課本卻神情呆滯,注意力完全沒有放在學習上。
更讓她吃驚的是,他雙眼紅紅的,似乎剛剛哭過。
“怎麼了?小渝。”她嚇了一跳,顧不得洗手,衝到兒子面前緊張地問。
自從老公去世後,兒子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如果發生了什麼事?她這輩子還有什麼希望?
“沒事,媽。”廖思渝剛才只顧著想事情,沒留意媽媽已經回來了,怕他擔心自已,連忙裝作沒事人一樣回答。
就像老師說的那樣,父親的事,不過是有謠言傳出來,誰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也有可能只是一個同名同姓的人呢!
告訴媽媽的話,只會讓她擔心,完全沒必要說出來。
就算是自已,也要暫時把這件事撇在一邊,把精力放在學習上。
如果因此分了心,考不上大學,那才是最大的遺憾。
只是想到自已從小沒有父親,曾經無數次夢到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遙遠的異鄉過來找自已,說以後會跟他們生活在一起。
每次醒來時總覺得悵然若失,淚溼眼底。
他是多麼希望這個謠言是真的,即使父親真的去了香江,自已會因此無法考大學,他也心甘情願。
“到底出了什麼事?”江琳在他身後的床上坐下來,重重撥出一口氣,這才問道。“你是我生的,有事怎麼能瞞得住我?”
就算內心再害怕,她依然選擇面對。
當年廖為國出事後,孃家的父母勸她改嫁,說一個撫養兒子太苦太累了。
她卻捨不得兒子,選擇跟他一起熬。
再困難的時候,她也挺過來了,現在兒子快成年,只要身體不出問題,其它什麼她都能接受。
“真的沒事。”廖思渝回頭強笑道。“我只是聽人提到父親,想到了爸——”
父親在他還沒懂事的時候,就發生了意外,不明不白死在外面。
只是訊息有些模湖,有人說他已經去世,也有人說他畏罪逃逸,卻沒有人能拿出有力的證據。
因為沒有找到父親的遺體,母親用他穿過的舊衣服,在鄉下立了個衣冠冢,加上接連幾年沒有訊息,只能當他已經去世了。
從小沒有父親的孩子,容易被同齡人欺負,他的性格方面也因此受到影響。
直到搬到李家臺門,才好了一些。
夏臻考上大學的事,給了他巨大的鼓舞,於是開始振作起來。
在他想來,夏臻失去父親後,能靠自已一個人把家撐起來,自已沒理由做不到。
“你別騙媽。”江琳和兒子相依為命十多年,他的一些細微變化,都瞞不住她。“如果你不說出來,才會讓我更擔心——”
只是想爸爸,不會讓兒子流淚,肯定還有其它的事。
“媽,你說爸有沒有可能沒有死?”見母親一直追問,廖思渝終於忍不住了。“今天我跟同學去買東西,聽到外面有人提到父親的名字,說他去了香江,有可能回來探親——”
即使這個希望非常渺茫,他也盼望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