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他們這幾個是好朋友,自已初來乍到,還真沒資格跟他們享受同樣的待遇。
等他們拿了飯盒開開心心地離開,夏臻收拾了一下屋裡,繼續寫小說。
第二天回到學校,看到田文剛已經在出黑板報了。
至於具體的內容,無非是報紙上的官話套話,他也沒放在心上。
別看大家一直把改革開放掛在嘴邊,其實現在才過去不到一年,離真正的思想解放還早得很。
一直要到明後年,個體戶大量興起,大家才發現現在真的不一樣了。
於是很多以前不敢穿的衣服,不敢留的髮型,有人大膽打扮後,肆無忌憚地上街了。
然後是很多以前不敢說的話,不敢做的事,也慢慢放開。
這是好事。
但是也有一些不良風氣,趁機抬頭。
夏臻是個俗人,他沒興趣管這些事,只希望自已能順應歷史潮流,多賺些錢。
等到了九十年代,民營經濟的地位確立下來,他就不用辛苦搞事業,直接當個投資者,讓別人替自已錢生錢。
“夏臻,聽說你詩寫得好,何不露一手讓我們見識一下?”一個充當田文剛助手的女孩子,不知道是看他不順眼,還是怎麼的,居然用挑釁的語氣激將。“有機會出現在黑板報上,想來不會拒絕吧!”
說完後抬頭直視著他,大有一種你敢不答應,我就讓你下不了臺的狠辣。
“抄在黑板報上?你以為我會稀罕?”夏臻澹澹地譏笑道。“我的詩明明可以發表在《詩刊》上,拿十幾塊稿費,為什麼要白白寫在這裡,讓你們這些外行人胡亂評價?”
看到田文剛尷尬的表情,他忽然明白了。
她和他一樣,都想競選宣傳委員,因為自已幫宿舍的人拉了票,造成她落選,所以記恨自已吧!
如果是這樣,更沒必要對她客氣。
“你——”女孩子沒想到夏臻說話會這麼尖銳,頓時紅了眼眶。“我好心好意幫你揚名,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從小到大,她都是優等生,習慣讓被人讓著捧著。
還是第一次有,男孩子對自已這麼不留情面。
“我說得不對嗎?”見她快要哭了,夏臻倒不好再針鋒相對。“我們是新時代的大學生,要正確面對人生中的失敗和挫折,而不是用其它不光彩的方法,找回場子——”
這話說的正氣凜然,誰也沒法反駁。
旁邊看熱鬧的同學,聽了他的話後,紛紛點頭表示沒意。
田文剛此時用感激地目光望過來,夏臻這話等於為他正了名,如果其它人還找藉口說他的宣傳委員得的不正,就可以用這話回擊她。
“行了行了。”班主任此時走進來,狠狠瞪了夏臻一眼。“巧梅同學是女孩子,嘴巴厲害一點也正常,你一個大男人,就別上綱上線了。”
作為老師,她得一視同仁。
在她看來,王巧梅這樣質疑夏臻,其實也沒問題。
只是成王敗寇,現在再把這事翻出來講,就有點失了風度。
“我算什麼大男人?”夏臻見班主任插手了,自然見好就收。“跟其它同學相比,我還是個孩子啊!”
此時不管是認錯還是死不承認,都不合適。
於是自嘲一句,好讓大家下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