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旁的賓客們無不起身恭迎,對那白先生的態度,可謂是高到了極致。
“白先生!能請到你,真是我郭東海三生有幸啊!”郭東海快步走上去,一把便攥住了白先生的雙手。
這白先生是一幅標準的書生相貌,看外貌大約也就二十歲的樣子,但真正年齡如何,卻很難說。
早在二十年前,這個白先生便在費陽城建立了“金文學府”,來頭很是不小,尤其南方人頗為推崇文人,其身份自然是水漲船高。
“呵呵,東海家主客氣了。”那白先生雖然在笑,但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分毫笑意。
郭東海毫不介意,因為熟悉的人都知道,白先生一向嚴肅,幾乎少有展露歡顏的時候。
“白先生。”郭東海仍舊抓著白先生雙手,道:“您能來,真的是太看重我郭家了,來人啊,給白先生送上二十萬金幣的奉金,讓白先生將金文學府好好的修繕一番。”
那白先生也不推辭,道:“郭華年紀尚小,我此番前來只是祝賀。”
“那是自然。”郭東海連忙點頭:“待我孫兒六歲之時,還望先生能夠常駐郭家,我孫郭華日後能有多少前途,全仰仗白先生您了。”
“郭家主客氣了。”白先生點了點頭,道:“我乃一介書生,不太適應這嘈雜的環境,這就告辭。”
那白先生做事很是果斷,說一是一,說二是二,說走便不再停留片刻。
本來這種行為,是很不尊敬東道主的,但所有人都知道白先生的脾氣秉性,竟是沒有一人覺得不妥。
甚至郭東海與尚崇雲二人一起將白先生送出府外,並喚來郭府最好的馬車,一路將白先生送回金文學府。
隨後二老雙雙入席,郭東海更是喜上眉梢。
“真是雙喜臨門啊。”尚崇雲無不豔羨的說道:“當年我三個小孫子出世,都沒能請到白先生,東海兄好福氣啊。”
郭東海哈哈大笑。
有人介面道:“郭家主自然是好福氣,這幾十年來,家主為臨鎮造橋修路,善事做盡,福報該來。”
“對啊!”有人跟著喊道:“郭家主為人善良,是咱們蒼林行省鼎鼎有名的善人,老百姓們可都念著郭家主的好呢。”
說起來這郭東海的確喜歡行善,造橋修路只是其中一方面,平日裡更是廣開粥場,只需南來北往的落魄文人抵達此地,不光吃喝管夠,甚至還贈送金銀。
要說對費陽城貢獻最大的家族,郭家乃是當仁不讓的第一位。
雖然酒宴上喜氣洋洋,但一封拜帖,卻讓郭東海臉上的笑容,冷卻了三分。
郭東海長子郭耀陽,悄悄的來到郭東海身邊,低聲道:“父親,這個您來親自過目。”
郭東海接過郭耀陽遞過來的東西,乍一看,似乎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拜帖,但開啟拜帖,裡面的文字卻讓郭東海的面色一僵。
“郭家主,可曾記得三十年前,蒼林行省,落雁城劉家。”
至此一行字,便讓郭東海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他迅速換上笑容,並低聲道:“送上拜帖的人,現在何處?”
那郭耀陽搖了搖頭,道:“不清楚,今日賓客眾多,根本不知道這拜帖究竟是誰送上來的。”
郭東海再將聲音壓低幾分,道:“派人悄悄暗查,一定要將這拜帖的主人給我找到!”
“是。”郭耀陽鞠躬彎腰,快速退下了。
……
足足十八天的酒宴,照常進行,那郭東海平日裡喜笑掛在臉上,但心裡卻始終回蕩著那幾個字。
“三十年前,落雁城,劉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