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多年來,這種甩袖離去的憤怒人,蘭伽序見的太多了。
也是在這一天裡,蘭伽序基本上就是在山谷裡忙活,不是鋤鋤田,就是栽栽花,全然沒有煉器的打算。
蘇林三人也始終跟隨蘭伽序,蘭伽序去哪他們就去哪。
那蘭伽序倒也沒有刻意驅趕眾人,相信時間會趕走一切。
傍晚,石屋上的煙筒裡升起了嫋嫋炊煙。
蘇林三人則坐在外面的石頭上啃著納戒裡的幹糧。
那中年婦人嘴裡咬著一小塊蘋果,心思不知飄向了何方。
青年男子則愛惜的擦拭著自己的長槍,可以看到,長槍的槍頭不知是被什麼硬物給砸斷了,現在只是用很簡單的辦法粘連起來而已。
蘇林盤腿而坐,左右手掌心中託著斷裂成兩截的裂空刀。
而蘇林心中,則是在思索著蘭伽序白天說過的那些話,在心裡反反複複的唸叨,不斷的品味。
蘭伽序需要幫助?他需要什麼幫助?自己該如何幫他?
莫非,蘭伽序遇到什麼大麻煩了,這才隱居山林不再與北倉嫣紅長相廝守?
蘇林的心思越飄越遠,漸漸將目標落在了北倉嫣紅的身上。
不知那二人之間有什麼隔閡,是不是感情上出現了問題?自己要不要找北倉嫣紅再好好問問?
日落西山,山谷內被黑暗籠罩,繼而一片片螢火蟲飛出來,在那幽靜的山谷中閃爍著點點亮光。
門外,三人盤膝而坐,相互間不說一句話。
石屋的房門卻被推開,蘭伽序雙手倒背,悠閑而去,活像是一個不問世事的鄉野村夫。
見狀,蘇林三人同時站起身來,也是亦步亦趨的跟著蘭伽序前行。
此番,蘭伽序是向著大山谷的東側走去,在那裡,有著一座不算太茂密的山林。
可在黑夜中,山林裡隱約有什麼東西,在散發著微微的亮光。
那蘭伽序走到山林邊上駐足而立,一陣涼風襲來,眉宇間帶著一種說不出味道的傷感。
他深吸一口氣,長嘆道:“傷情最是晚涼天,憔悴斯人不堪憐。邀酒摧腸三杯醉,尋香驚夢五更寒。釵頭鳳斜卿有淚,荼蘼花了我無緣。小樓寂寞新雨月,也難如鈎也難圓。”
這一系悲悲慘慘,悽悽切切的詩句,從那蘭伽序口中吟出,讓得蘇林跟著一起傷感起來。
而那青年男子與中年婦人,卻沒有太大的反應。
這句詩篇並不侷限於愛情,放在親情上也一樣適用。
蘇林聞之有感,正好契合他思念母親的情感。
在這樣的情感之下,酒易醉人不醉情,看見了思念的佳人,到頭來卻是一場空夢,醒來獨自傷神,獨自嘆息。
蘇林想到的是自己的母親,他認為,蘭伽序想到的應該是心上人。
只是不知,蘭伽序的心上人是北倉嫣紅,還是另有其人。
吟完了詩句,那蘭伽序低頭微笑,笑容裡帶著苦澀,眼神中藏著思念。
他長嘆一聲,邁步進入了山林。
蘇林三人隨後跟進,一起進入山林當中。
來到內部才知道,原來先前在外面看到的微弱亮光,竟是一根根長長的絲線。
那些絲線連線在十幾棵樹木之間,縱橫交錯,粗細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