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是補償和饋贈吧。
她笑了笑,比起此間的那幾十年的生命,神魂的那道金光意義更為重要,這只有天道才有權利賦予的力量,對她只有不盡的好處,有了這道金光護體,只要不作死,便是佛道大能奈何不了她,這就是所謂的神魂不死!
一個偌大武器庫爆炸,響聲驚天動地,連附近的一片大地都在搖晃,轟隆隆的爆炸聲傳遍了方圓大幾十裡。
還沒走遠的血色和湖城共軍停下來腳步,他們面上驚疑不定。
“這是怎麼了?”
“聞姐不會出意外了吧?”
“這聲音,不好,我們回去看看。”
等到他們到達日軍現場的時候,整個日軍大本營的一片地被炸成了一個深坑,所有的日軍全部死在這一場大爆炸中,從上到下無一例外。
但是沒有人笑得出來,他們的指揮官剛剛還在這裡,也許就是這些被炸成碎片的其中一個人。
“聞姐,聞姐......”
“指揮官,指揮官!”
“聞同志,你聽見了嗎,快出來我們一起回去!”
合起來八千來號人的隊伍瘋狂的大喊,但是許久這片地只有灰塵硝煙遍地,爆炸的火光還未熄滅,徐徐燃燒著,混合著武器和人肉燒焦的味道,刺鼻極了。
血色的隊員已經崩潰了,他們血色隊伍全是聞子吟一手教導訓練出來的,這麼久的一起並肩作戰一起訓練的情誼不是一句兩句就能說清。
有年紀小的已經忍不住紅了眼眶流著淚,蹲在炸成灰的深坑裡一具屍體一具屍體地翻找,他們有刀拿到刨土,沒刀具的吃手刨土,邊挖邊喊邊哽咽。
廖先生也沉默地翻找著記憶力漂亮堅毅的少女,他心情複雜極了,每次翻到一具屍體不是聞子吟的便鬆了口氣,有的屍體被炸得血肉模糊了,便去翻看他的衣著和特徵。
八千多人不厭其煩地刨土挖坑找人,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依然沒找到人,有人忍不住開始哭泣,小炮頭向來和他聞姐親近,這會已經崩潰地嚎啕大哭,他是慣來使用狙擊槍的,身上沒配備刀具,一雙手挖得血肉模糊,可是他毫不在意。
“聞姐,嗚嗚嗚,你在哪兒啊,小炮頭還在等你回去啊!”
“聞姐,聞姐......”
哭到最後聲音漸漸地越來越低,許多人被他感染了紛紛落淚在這一片狼藉之地,以往日軍被炸成灰的喜悅沒能上心頭,而沉重和悲傷已經溢滿所有人心中。
他們幾乎很有可能失去了他們的指揮官,那個帶著他們勝利的美麗強大的少女!
“快,快看,這是不是我們指揮官?”
一個湖城士兵在深坑中挖到一具女性屍體,那被炸得屍體血肉模糊,肢體破碎,他顫抖著身體幾乎是沙啞著嗓子問道。
被他們指揮官救出來的時候,他還記得她的手裡帶著一條藍色的編織手鏈,而此時,這條染血的手鏈正掛在這具面目全非的屍體手上。
小炮頭第一個沖了過去,所有人聽到這句話都圍了過來,血色隊員們看到那具屍體的第一瞬間,一股悲傷絕望的心緒湧上心頭。
他們幾乎不敢靠近,小心翼翼地抬起屍體的手,小心翼翼地翻找著,最後在屍體的衣服口袋裡找到了一張軍官證,這是共軍聯合抵抗日軍的指揮官任命的證件。
上面寫著“東省戰役指揮官,聞子吟。”
還貼著一張黑白的寸照,照片小小的,裡面的女孩眼神清清亮亮的,眼神直視前方,彷彿在看著在場每一個人。
女孩一頭長發難得放了下來,全部攏在耳後,披散在背上,露出精緻明媚的面容,她的笑容總是清清淡淡的,卻叫人難以忘懷。
片刻後,現場一片嚎啕大哭,受傷流血不流淚計程車兵們全部拋卻了顧慮,肆無忌憚地在一片廢墟中哭得不能自已,哭得撕心裂肺,小炮頭更是抱著屍體不放,嘴裡喃喃自語,他一點都不相信那個強大的聞姐會這樣沒了,一點都不相信她會比他更早死在戰場上。
一群人小心翼翼地為她清理了身上的血汙,在周圍拼拼湊湊找了她被炸飛的手腳,珍而重之地將他們偉大的指揮官帶回指揮中心。
聞斐接到妹妹犧牲的訊息不敢置信,他傻愣愣地掛了電話,在辦公室內呆坐了好半晌,回過神來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面。
聞斐雙手顫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滿心的苦澀,對妹妹的愧疚和心疼,蔓延他的心頭。
直到現在他有一瞬間的自責和後悔,倘若當初沒答應妹妹讓她留在北城參軍,她是不是會一直平平安安地?
不嫁人也沒關系,他這個大哥一定會養著她的,讓她開開心心的,可是此刻她卻離他們而去,聞斐滿心痛楚後悔,不知道該怎麼想父母交代,該怎麼跟二弟說。
二弟對妹妹的心思他做大哥的不是沒看出來,他擔心弟弟意氣用事,一直不敢讓他跟著妹妹一塊在戰場,他弟弟一定會怨他吧,沒能見到妹妹最後一面。
番外:
北城的冬天又冷又蕭條,古樸的石板街道上人影稀綽,安靜的天地中似乎只剩下他一人。
男人未曾撐傘,一身軍大衣寬厚的肩膀上落下了斑斑點點的白雪,在體溫的稀釋下,漸漸化為冷水浸入衣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