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追月。殿下到來,追月和青兒妹妹求之不得,闖園之事無須介懷。天色已晚,我帶殿下去房內歇息吧,明日我們還有些要緊的話要跟殿下說。"追月說著向外走去。
無道的房間就在隔壁,點上火燭,追月對青兒說:"妹妹,殿下也有傷,你給她治治吧,姐姐就先回房了。"
青兒早就注意到無道身上的燒傷,因此珍珠一直拿在手中並未收回,聞言點頭說:"姐姐先行,妹妹隨後就來。"
無道心中傷感,無心治傷,便說:"皮肉之傷,沒什麼,不用治,青兒姑娘一同回去休息吧。"
青兒覺察出無道似乎心事重重,憂豫了一下,說:"殿下,珍珠可醫身體之疾,卻難解人的煩惱。請讓青兒先替殿下解了肌膚之痛,殿下才能全心全意理會心中的煩擾不是?"
無道有些驚異,不曾想這個青兒如此聰穎,竟知道自己有心事,說話行事也是如此周全,看著她真誠的目光,無道無法拒絕,便點頭坐在桌旁的椅子上。青兒將珍珠放在燙傷的面板上輕輕滾動,不一會兒便讓所有燙傷的面板恢複原狀。
無道也是第一次體會到到用珍珠治療外傷的神奇之處,不禁問青兒:"請問你和銀鈴仙子是什麼關系?"
青兒驚訝地睜大雙眼,脫口而出:"殿下是怎麼認識她的?銀鈴仙子是我娘親。"
無道釋然,又問道:"原來是這樣,小時候曾經見過令尊為我叔祖治病,如今她在哪兒,還好嗎?"
青兒眼光暗淡下去,低頭垂目,輕聲道:"娘親她,已經過世了。"
無道略為一驚,看著青兒說:"對不起,讓你傷心了。"
青兒抬頭看著無道,心中勾起無限感慨,定了下心神,平靜地說:"我沒事。不早了,青兒回去了,殿下也早些安睡吧。"說著轉身出來,又輕輕替無道關好門,便離去了。
一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前塵往事湧上心頭,無道又想起了五百年前與雨蝶的往事,翻騰了一夜,天快放亮才打了個盹。等無道睡醒,見天早已大亮,心中擔心小蝶,忙起身要出門。一開門,便見到門前地上放著一個茶盤,茶盤上放著疊衣物,拿起一看,是一件黑色衣袍,大小尺寸象是給自己訂制的,猜出一定是追月和青兒姑娘為他趕制的,再看看自己身上,確實狼狽不堪,於是趕忙回屋換了衣服,正好合身。
當無道開啟小蝶房門,見小蝶已醒,正半躺半坐,青兒姑娘正喂她吃粥,旁邊站著追月,三人聽到動靜一起看著他。
無道先向追月為贈衣之事道謝,追月笑著說:"該謝的人不是我,我不過奉上針線和布而已,都是妹妹一針一線縫出來的,要謝就謝她好了。"
無道又向青兒道謝,青兒有些不好意地看了追月一眼,忙說:"這點小事不值什麼,殿下別放在心上。小蝶姑娘好多了,已喝了些進補的藥,正吃著粥呢。這兩天還是多躺著,應當沒什麼大礙了。"說完繼續將剩下的粥喂完,便和追月出去了。
房間只剩下小蝶和無道兩人,小蝶心中發虛,覺得尷尬煩躁,一時找不出什麼話對無道說,只好勉強對無道笑了笑:"無道,你,沒事吧?"
無道面對小蝶也有些尷尬,這個小蝶,無論是樣貌,行為舉止,以及名字都好像是雨蝶的影子,甚至是連身中妖毒都是如此契合,難道她真的是雨蝶五百年後的轉世,所有一切都是另一個輪回嗎?可說不出是什麼原因,他總覺得小蝶如此陌生,讓他無法像當初對雨蝶一樣來對待小蝶。但無論如何,她冒死去救自己,這是事實,她在"臨死"前對自己的表白讓他不知該如何面對,也許當時以死相謝倒一了百了,可如今面對"生還"的小蝶又該如何呢?
無道木木地回應小蝶說:"我沒事,你感覺怎麼樣?"
小蝶覺得自己想發狂,只想讓無道趕快離開,於是臉露倦怠之色,強展笑顏說:"我好多了,就是,還有點累。"
無道看她有些倦意,便說了句“那你好好休息吧”,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