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極其安靜的情況下,人的其他感官會格外的敏感。
墨唯一分明感受到了男人身上那股乾淨凜冽的氣息。
強烈,壓迫感十足。
彷彿能蓋過濃重的消毒水味,將她整個人都包圍籠罩住。
很快的,左手腕被握住了。
墨唯一心尖一悸,一下子又慌又亂,想把手縮回來,男人的力道加重,瞬間將她控的死死的。
蕭夜白低垂著眼,就這麼將她左手上的衣袖捲了起來,露出裡面包紮著白色紗布的纖白手臂。
他將那個結開啟,然後一圈一圈的把紗布全部解開,再丟掉。
做完這一切,他將被子的一角揭開,把她完美無恙的左手臂放了進去。
“新的醫院和病房我都已經安排好了,不過現在外面下雨,不太方便,明天再換過去。”
他的聲音平淡的像是在敘述事不關己的事情一樣,對她假裝手臂受傷隻字不提。
墨唯一卻手指緊握,好半天才調適好情緒,然後武裝好表情,轉過臉看著他,“你什麼意思?”
蕭夜白看著她漂亮卻冷豔的五官,語氣很柔和,“你今晚繼續住在這裡,我陪你。”
“我不想看見你。”
“你閉上眼睛,就看不見我了。”
墨唯一:“……”
她深吸口氣。
“蕭夜白。”墨唯一語氣諷刺,“你該不會以為,我懷孕了,就要跟你繼續生活下去吧?”
“不是你以為,是我。”蕭夜白盯著她的眼睛,“我說過我不會跟你離婚,尤其現在你還懷了身孕。”
“就算懷了身孕又怎麼樣?”墨唯一反唇相譏,“我要離婚!我就要離婚!這事兒沒得商量!”
面對她這番近乎撒潑的話,蕭夜白的語氣依然平靜,“我已經跟爺爺說了你懷孕的事情,我也跟他說過我不會離婚。”
“那是你的事!我跟爺爺說的是我要離婚!”
“但是爺爺已經同意了。”
墨唯一氣急,“蕭夜白,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從來都不想讓我懷孕的嗎?怎麼?現在是怕我跟你離婚後,爺爺把你從墨氏的崗位上撤下來嗎?所以就想用這個孩子來綁住我嗎?”
她清楚記得就在半年多以前,有一段時間,她特別的想要懷孕,還為懷孕做了各種努力和嘗試。
因為她想生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兒,想讓這個孩子彌補蕭夜白在年少時流離失所的經歷,讓他體驗真正完整的家和來自父母的關愛。
可當時他是怎麼說的?
說她年紀還小,說她還是一個學生,說她不成熟,不適合這麼早就要孩子……
當時她覺得他可能是不喜歡小孩子,也可能是還年輕,覺得要孩子太早了,可現在呢?
他卻一反常態,要利用這個孩子來綁住這一樁婚姻。
真是可笑。
蕭夜白低低淡淡的開口,“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唯利是圖的男人?”
“難道不是嗎?”墨唯一看著他,“是誰害怕我小姨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會威脅到他在墨家的地位?又是誰,設計讓我和小姨起了衝突,把她肚子裡的孩子弄到當場流產死掉?你自己親口承認的事情,這麼快就忘記了?”
男人迎接著她直白又譏諷的目光,俊美如斯的臉龐並沒什麼表情顯露,就連眼底,都是常年如一日的深邃與幽靜。
過了幾秒種後。
他淡然卻篤定的開口,“我不會離婚。”
又是這句話!
一意孤行,獨裁篤定!
墨唯一咬著嘴唇,彷彿報復般的突然說道,“如果我把這個孩子做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