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已經是他能夠說出的最體己的話了。
“你說得這些我都懂。我今日著實不想吃飯。明日一定會吃的,行麼?”不知她為何突然想通了,竟主動保證自己明天一定會吃飯。
“行,行,那你今日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我就在外面候著,你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叫我!”聶遠之聽到她答應明天吃飯,驚喜之意掩飾不住。
她全然沒有任何喜色,點了點頭,又躺下了。
聶遠之則搬了個凳子坐在她的臥房門口,隨時等待著她的吩咐。
梁桓一行人距離京城還有一半的路程,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之中,三喜公公已經將他的使命講得差不多了。
“爹,對於三喜公公所提之事,您也完全同意?”梁桓是為了救李鳳暘才答應要奪皇位的,對於他本身而言,他並不想要那個位置。
“桓兒,去往京城的路上,你還會見到許多事情。你且自己分析自己得出答案。到時若你仍然不想要這皇位,爹有辦法幫你解脫的。”在只有他們兩人時,梁縣令依然還是那個全心全意寵愛著自己兒子的父親。
“都說當今天子昏庸無道,不知是蕭琛真的昏庸至此還是另有隱情?”所謂的“許多事情”,梁桓很清楚,就是在現任天子的統轄之下,路過之處有多麼民不聊生,百姓的生活是如何的水深火熱。
可是,這不應該是蕭琛的本意。
蕭琛那人,他自認還是瞭解一些的。
初登皇位時,還是為交口稱贊的勤政愛民好皇帝,這才沒多久,怎地會變成這樣?
若說這其中沒有三喜公公極其黨羽的故意而為之,他絕對不信。
“桓兒,不管這其中有何種隱情,你只需記得,若你想要這皇位,便去爭。若不想要,爹便幫你逃離這俗世紛擾。”梁縣令深知三喜的伎倆瞞不住梁桓多久。
他更清楚,梁桓雖表面紈絝卻本性純良,最見不得兄弟相殘之事。現在他既已知曉自己與當今天子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又怎麼可能刀劍相向?
若非有當今天子謀殺先帝篡位之事在先,就算是拿李鳳暘的性命相威脅,梁桓也絕不可能這般痛快地應承下三喜的。
“爹,桓兒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您說要幫我逃離,您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很清楚。爹,我不可能一輩子都活在你的保護之下,這些事情都是天家之事,與你本並無幹系。爹,桓兒求您一件事,您可否回靈石縣去,不要跟著趟這趟渾水?”
“待你平安到達京城,爹便尋個時機回去,這樣可好?”
“好。”話說出口後,梁桓就已經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梁縣令怎麼可能能夠安然無恙回去靈石縣呢?
在這個世界上能夠用來威脅他的除了李鳳暘便是養他的爹了,即便是他想讓梁縣令走,也是有心無力。
說到底,現在真正擁有權力的人是三喜公公,而他與他爹不過是這位先帝身邊紅人的工具。
若自己不盡快強大起來,將三喜公公的權力分割,待到將蕭琛拉下皇位的那一天,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他極有可能也會被三喜拋棄。
“殿下,該用膳了。”三喜的聲音從房外傳來,梁縣令對著梁桓指了指,示意讓他答話。
“待我收拾一下,這便來。”梁桓現在依然不習慣皇子的自稱,在面對這些人時,還是習慣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