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刺客好生奇怪,既然早已在花娘身上下了毒,又緣何要放火燒了扶風樓?
難道說,原來的扶風樓中,隱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有將之付之一炬,才能讓秘密徹底消失?
她還想再深入思考這個問題,無奈剛剛為花娘施回魂針消耗太大,她趴在床邊沉沉睡去。
梁桓回來時,看到她在床邊睡著,心中又是一陣痛意。
他跪在她身側,輕手輕腳地將她橫抱起,她嚶嚀一聲,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著。
將他抱到廂房安頓好,又派人守好這院落,才匆匆離去。
太子東宮中,蕭琛正在涼亭中喝酒,接到通傳,說是梁桓來了,他才屏退左右,允了梁桓進來。
“微臣參見太子殿下,殿下好興致。”梁桓行禮動作十分標準。
蕭琛沒有說話,只是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起身了。待梁桓起身後,他又指著亭中石凳,示意其坐下。
“謝殿下。”梁桓落座。
“西市花巷的扶風樓,因何起火?”他修長的手指端起白玉杯,將其中佳釀一飲而盡。
“因著其中有這次行刺案的重要人證,微臣已將人證救出。”梁桓心中有幾分驚訝,花巷起火之事,他現在才來彙報,看太子的樣子,是早已知曉。
果然這太子手眼通天,以後若是誰再說太子殿下有魏晉名士之風流遺韻,並無心權勢地位,他只能報之以冷笑了。
“人證現在何處?可有危險?”蕭琛又一杯酒下肚,瞥了他一眼問道。
“人證已然昏迷,並無生命危險。待人證醒來,微臣一定第一時間帶她來見殿下。”經太子這麼一問,梁桓心中和明鏡似的,看來殿下對這次的行刺案十分重視。
“若無其他事情,你可退下了。”蕭琛擺擺手,再度飲盡杯中酒。
“是。”梁桓退下。
走出東宮,天邊已現月色,抬眸望月,他輕嘆一聲,還是要提醒暘丫頭,與太子殿下相處,一定萬分小心。
梁桓回到別院時,李鳳暘已經轉醒,她不放心花娘的狀況,醒來便去為花娘檢查身體了。
把了脈沒有發現問題,她才心安。
“卿卿娘子,千萬不要累壞了身體。”梁桓靜靜瞧著她忙完,才向前一步,將她摟入懷中。
她興許是太累了,導致警惕性降低,竟未能發現他早已站在身側。
聽著他清冽的嗓音,帶著蠱、惑的一聲“卿卿娘子”,再加上他身上好聞的青草香氣以及噴薄在她脖頸間的溫熱氣息,她腦中有點亂,在混亂的思緒中,似乎有關於以前的記憶出現了,那時有個人喚她作“卿卿”,嗓音也是如他這般清冽,那人是誰?
“卿卿可是在害羞?”他見她呆愣,並無任何拒絕的動作,戲謔心起,又是一問。
“登徒子!誰是你的卿卿?你還真當自己是有南朝遺風的風、流名士啊?”他這一問,讓她回過神來,頓覺怒上心頭,猛地掙脫開他的鉗制,拔劍相向。
“又是如此……”他嘴角抽了抽,無奈說道。
“若是你不惹我,我怎會如此?不讓你喊娘子了,你就喊卿卿?”她小臉兒漲得通紅,連眼圈也不自覺紅了。不知為何,一旦面對上樑桓,她所有的自制力與淡定從容便會統統不見,情緒會變得特別容易激動,也特別容易覺得委屈。
梁桓本來只是想戲弄她一下,沒想到她竟會是如此反應,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做什麼了。
這兩人,明明一起經歷過生死,明明許下過千金之諾,卻因為身份的變化,竟變得如此不知該如何相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