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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密林中也漸漸黑了下來，蝙蝠和夜梟都開始活動了。
茅屋中一片黑暗，阿玉坐在未點燈的桌邊，愣愣地看著門的方向。
門是開著的，之前他就是從這扇門中將呂鳳暘送走了。
再回到這處茅屋時，他才意識到，這次將她送走的意義與以往的每一次都大不相同，他與她，再也回不到親密無間像至親的時候了。
本來在記憶恢複之後，自己神志不清那段時間中的許多事情他都不記得了。可是每次在看到呂鳳暘時，那些自己身為傻子時的記憶總是會變得分外清晰。
有一段時間，他甚至很享受記起那些回憶的感覺，因為現在的他再也不可能成為那樣純粹善良的他了。
“公子，屬下回來晚了。”
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時，夜十一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不晚。”他簡短回了兩個字，突然起身。
“公子這次交待屬下完成的任務，屬下……”
“明兒再說吧，今天我有些乏了。”不等聽夜十一說完，他就打斷了他的話，擺了擺手，示意夜十一退下。
夜十一雖不解他為何如此，卻不敢違背命令，匆匆退下了。
茅屋之中再度歸於平靜。
窗外的月亮已經爬上了高空。
“你說，我今天對你做的這些事情，會不會有那麼一天，我希望自己全部都沒做過？”他喃喃自語，不知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蒼天。
李家大宅呂鳳暘的小院中，梁桓已經在臥房門前站了半刻鐘了。
他本想直接用內力將門震開，又覺得這樣恐怕會引得呂鳳暘不高興，只好改暴力毀門為正常敲門。
可是門內那個人，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姑爺，您直接踹門進去吧。”擺好了晚飯的綠萍回到臥房門前，見他仍舊沒有任何進展，心裡十分焦急。
“不行，若是阿煙在睡覺，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會嚇壞她的。”梁桓小聲回複道。
其實他當然不是在擔心會嚇到她，而是怕她會嫌他多管閑事。
如若她就是現在誰也不想理會，就想安安靜靜地一個人待著，他這樣破門而入，又有何意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