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殺得是惡人,燒得是惡人家,我也去做。姑姑,您什麼時候能為阿煙解毒?”梁桓十分急切,他恨不得現在就為呂鳳暘拿到解藥。
“這要看你事情做得怎麼樣了。”她勾勾手指,示意他過去。
他乖乖走到她身側,她放了一張紙條和一個綠色圓形瓷瓶在他手中。
“放心吧,姑姑,為了阿煙,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梁桓成竹在胸。
“好了,你回去吧,瓶中的藥可暫時壓制她所中之毒。”她吩咐完,覺得甚是疲憊,靠在椅背上,閉上了雙眼。
他仔細端詳著瓷瓶,絲毫沒有要離去的意思。
“怎麼還不走?”她沒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又睜開雙眼,不解地望向他。
“姑姑,你所中之毒,解了?”他瞧著她的臉,雖顏色蒼白,卻已沒了中毒之相。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毒未解,也不會任你要挾,毒解了,也不會致你們於死地。”她說完,又閉目養神,沒有開口,用行動表明送客之意。
“晚輩先回去了。”他心知再問也問不出什麼,只得先行離去。
回房間的路上,他有點犯難,這瓷瓶中的藥丸味道甚濃,如何才能讓呂鳳暘在毫無知覺之中服下?
就這樣,他在長廊上來回踱步,在房間中聽著他來來回回腳步聲的呂鳳暘終於不耐煩,開啟窗子,雙手託著腮趴在窗邊,問道:“你要在那裡晃到什麼時候?”
他聽到少女的聲音,轉過頭去,不期然撞入一雙冥黑的雙眸中,此刻這雙眸中滿是笑意,正直直瞧著他。
在這雙黑白分明清澈至極雙眸的注視下,他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漏跳一拍,眼前的少女竟與他記憶中的某人重疊到了一起,年代久遠的記憶席捲入腦中,讓他失神。
“怎麼了?去見了姑姑被嚇傻了?怎得這般呆呆愣愣的?”清麗的聲音將他從過去記憶中喚醒,看著眼前少女的明朗笑容,他失笑搖頭。
斯人已去,她怎可能是她?
“公子,你我現在同乘一船,若你變得呆傻,誰來助我脫困?”她語氣中帶了幾分俏皮。
他卻仍似沒聽到她的話,兀自搖頭笑著,那笑容中帶著些許苦澀和心酸。
見他如此,她也沒了調笑的心情,繼續雙手托腮,趴在窗邊瞧著他,不再出聲,只是望著池邊垂柳發呆。
一陣微風吹過,柳枝隨風搖擺,身姿搖曳。瞧著這搖曳的柳枝,她心中忽生“身不由己”四字,不知是在慨嘆柳枝還是在慨嘆自己。
他們二人面對面,卻各懷心事,沒有看向對方。
良久的沉默被來送飯菜的翎兒打破,她見兩人之間氣氛凝重,以為是他們起了什麼爭執,又想到剛剛他送帕子給自己之事,以為是這件事被阿煙姑娘識破,讓他被責怪了。
因此,小小的女孩將心一橫,提著食盒走到二人之間,道:“大姐姐,那方帕子是我覺得好看,非要求大哥哥送給我的,不是他主動要送的!”
翎兒的聲音將各懷心事的兩人喚醒,呂鳳暘疑惑道:“帕子?”她看看翎兒又看看梁桓,顯然一副毫不知情地樣子。
翎兒自知闖禍,轉頭望向梁桓,見他正皺眉望著自己,便低下頭去,眸中盈滿淚水,她用力咬著下唇,不願讓眼淚落下來。
“什麼帕子?”呂鳳暘見狀,玩心大起,雖然之前已經就贈送帕子之事揶揄過梁桓,然目前看來,她只需佯裝不知便能推波助瀾一把,何樂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