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剛剛的情景,她氣得心中窩火,冷著臉諷刺說:“馮四爺瞭解的方式還真特別。”
“希望夏小姐多多包涵。”
夏初霽氣得說不出話。
“好了。馮四爺既然瞭解完了,那我就把人帶走了。今天貿然登門,禮數不周,希望多多包涵。”蘇承律一邊說著,一邊慢悠悠走到夏初霽身旁。
話音落下後,他抓住了她的手,發現她手心都是汗,一片冰涼。
他皺了皺眉,握緊了她。
夏初霽下意識掙脫,卻沒掙脫開。她抬頭,目光撞入他漆黑的眼睛裡。
或許是因為他掌心的溫度太暖,讓她感覺到了一陣安穩,她手上的力道慢慢消散了,任他握著。
馮四爺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最後落在交握的手上,嘴上說:“禮數不周?我可聽說大公子帶來的人足夠把我這馮公館給包圍了。”
蘇承律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說:“你來我往而已,告辭。”
從小洋樓裡出來,一陣涼風吹得夏初霽抖了抖。
“冷?”蘇承律問。
她搖了搖頭,生怕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軍外套脫下來披在她身上。
這樣的話,她以後還怎麼說得清楚跟他的關系?
“還嘴硬。”蘇承律沒好氣地把她往自己身邊扯了扯,高大的身體剛好替她擋下側面吹來的風。
從臺階上走下,夏初霽看見沈頌從馮公館外進來,行色匆匆。
沈頌看到她的時候,停下腳步。
見他緊繃的肩膀舒展開,猜測他是為自己而來的,夏初霽想要掙脫蘇承律的手上前跟他說話,蘇承律卻像沒有察覺一樣,不肯鬆手。
“我跟他說幾句話。”夏初霽說。
蘇承律挑了挑眉,最終松開了她。
無端被沈頌牽連體驗了一把江湖上的規矩,夏初霽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同時又滿腹疑問。她走到沈頌面前,嚴肅地說:“你跟我來。”
沈頌跟著她走到花壇邊,問:“馮四爺跟你說了什麼?”
數九寒冬,花壇裡的花全都枯了。
夏初霽語氣僵硬地說:“你自己去問他。”
大概是因為理虧,沈頌眼中的陰鬱少了很多,解釋說:“你沒事就好,馮四爺沒有惡意。”
“他到底是什麼人?跟你什麼關系?”夏初霽問。
“凡爾賽的老闆,青坊的大哥。”
夏初霽聽得眼皮直跳。原來馮四爺就是大名鼎鼎的青坊的大哥。南北江湖上所有事人都歸青坊管。
“你就選擇跟著這樣的人?身上隨便一掏就是兩把槍。他們過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說不定哪天就會遇上不測。”
“我本來過的就是這種日子。”沈頌突然消極地笑了一下,眼底竟然比天還陰沉,“這是我的選擇,我們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你沒事就好,以後馮四爺不會找你麻煩了。”
說到這裡,他眼底閃過一抹淺淺的柔和。
這一抹柔和真的特別淺,但可能是他平時太冷漠陰沉了,極淺的柔和出現得有些突兀,一下子就被夏初霽看到了。
她心中一軟,問:“一直追殺你的人到底是誰?”
溫柔的聲音和關切的語氣問到了沈頌藏在心底的秘密。他幾乎是應激似的臉上閃過冷意,隨後不耐煩地說:“膽子小就不要多管閑事了。你是太閑了嗎?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