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她想起了一個人。
她叫來黃包車,坐上去後著急地說:“去蘇公館!”
這邊,夏初霽上車後,旁邊的陌生男人沒有說話。她一路都在看著車窗外,最後發現自己被帶到了一座小洋樓外,旁邊門牌上寫著三個字“馮公館”。
三層的小洋樓外帶著一個非常大的花園,看著十分氣派,能住在這裡的人一定非同一般。
“夏小姐很警覺。”
聽到聲音,夏初霽轉過身問:“你是誰?”
陌生男人高深一笑說:“你很快就會知道了,下車吧。”
把她帶到這裡,應該不像是要對她不利,夏初霽下車,跟著他走近馮公館。
馮公館裡面更加氣派,傭人很多,卻處處透著一種森然的秩序。
“請坐。”
夏初霽坐下後,立即有人送上了茶點。
那個男人在她對面坐了下來,摸了摸下巴上的鬍子說:“你可以猜猜我是誰。”
夏初霽暗自皺了皺眉。
她到現在還沒弄清楚這個人請她來的用意。難道就是來跟她玩猜謎遊戲的嗎?
“你是官員?”她猜測說。
他高深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夏初霽知道他應該不是官員。這人如果是官員定不是普通的官員,可平城手握大權的官員,像是秘書長、鎮守使、政務處處長等她都見過,沒有他這號人。
“商人?”
這個男人依舊沒有回答。
從上一個試探裡,夏初霽已經找到了他臉上表情的基準線。從他下巴上的鬍子輕微抖動了一下可以看出,依舊不是。
不僅如此,她還看出,他很自傲。鬍子抖動是因為他扯了一下嘴角,這代表著得意。或許他心中正在輕視她。
“不是官員也不是商人,那……難道是江湖幫派的人?”夏初霽坐在他對面,正好能看清他的表情。他眼眶附近的肌肉緊縮了一下。
這個男人搖頭。
夏初霽篤定地說:“看來是了。”
這個男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嚴肅。
馮公館內很暖,夏初霽此時卻陡然感覺到一股涼意。她抿了抿唇,問:“不知怎麼稱呼?”
“大家都給我面子,叫我一聲馮四爺。”
“馮四爺。”夏初霽挺直了一下脊背說,“我只是個弱質女流,與江湖幫派毫無瓜葛。馮四爺抓我,可是因為沈頌?”
馮四爺笑了笑,慢悠悠地說:“這個‘抓’字用得好。夏小姐很聰明,我抓你確實是因為沈頌。沈頌這個後輩來平城沒多久,卻讓我手底下的人吃了不少虧。”
竟然是沈頌的對頭。
見四周都有傭人,根本沒有走的機會,夏初霽攥著衣袖垂了垂眼睛,聲音沉靜地問:“不知馮四爺想要如何?”
“如何?自然是想要你的命,給沈頌一個警告了。”說著,他掏出一把槍放在了他們之間的茶幾上。
槍碰上紅木茶幾發出“哐當”的聲響,讓夏初霽的心跟著一跳,臉上發白。
此時,馮四爺話鋒一轉:“不過,隨意欺負一個弱質女流也不好。我給夏小姐一個機會,按照江湖上的規矩來。這把轉輪手槍一共六個彈巢,只有一個彈巢裡填了子彈,夏小姐能不能活下來就看天意了。”
說著,他看向正好從旁邊走過的小弟,說:“阿巖,你過來跟夏小姐玩。”
被點到名的阿巖僵硬了一下,才慢慢走過來。
夏初霽可以看到他的腿在發抖。
而馮四爺,說完已經靠在了沙發上,還從傭人手裡端過茶,像是準備欣賞一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