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身子很硬朗的林老太太在林老太爺走後,因為傷心過度病了,一直沒好。
擔心老太太一個人在房裡亂想,幾個小輩輪流去陪她說話。
傍晚,夏初霽從林老太太房裡出來後,發現蘇承律還在。
“你怎麼還沒走?”她詫異地問。
看她這副樣子,他怎麼放得下心走?
不過蘇承律沒有出來。他只是問:“你忙完了嗎?”
“你想幹什麼?”
“帶你出去走走。”
夏初霽拒絕說:“我沒什麼心情。”
“沒心情就更需要了。”說著,蘇承律抓住她的手腕。
“你幹什麼!”夏初霽一邊掙紮,一邊看著四周,害怕被人看見。
蘇承律就這麼強勢地把夏初霽拖上了車。
“大公子,去哪?”司機問。
蘇承律頓了一下,說:“先開著吧。”
見車開了,下不去了,夏初霽氣不打一出來,看向自己還被抓著的手腕,冷著聲音說:“大公子可以放開了吧。”
蘇承律松開手。
車從臨城的街上駛過,一眨眼竟已經都是冬日的景象了。
夏初霽揉著被捏得發疼的手腕,沉默不語地看著車窗外。
蘇承律沒有說話,司機更是不會說話了,車裡安靜得連呼吸的聲音都能聽見,街上的喧囂全都被隔絕。
夏初霽突然平靜地開口,聲音裡不帶一絲情緒:“不顧我意願,想把我帶出來就帶出來,大公子當我是什麼?”她十分抗拒蘇承律今天的舉動,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整個身體側向車窗。
大概是因為心情不好,她想想竟然覺得委屈,鼻子發酸。
“我看你經常往臨城跑,應該跟你外祖家關系很好吧?”
蘇承律這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讓夏初霽鼻子的酸意忽然直沖眼眶,眼淚控制不住掉了下來。
眼淚是無聲地掉著的。
夏初霽不願在他面前落淚,忍著情緒回答說:“是挺好的。”
蘇承律雖然看不見她的臉,卻聽得出她的鼻音。他低頭看了看,正好看見一滴水掉下來落到她的腿上。
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那是淚眼。
“窗外有什麼好看的?轉過來。”他突然又端起了惡劣的腔調,語氣漫不經心的。
夏初霽聽得更加生氣,眼淚止不住地一滴滴往下掉,嘴裡卻說:“大公子要是看不慣,放我下車就是了。”
蘇承律挑了挑眉:“如果我偏不呢?”
說著,他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另一隻手卻扳她的肩膀。
夏初霽掙紮了起來,但是因為力量懸殊,她的身體被一點一點扳了過來,讓她毫無辦法。
積攢了這麼多天的悲傷被此時的委屈和憤怒調動了出來,她的情緒終於爆發。
她揮開他的手,轉了過來,帶著哭腔質問說:“蘇承律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