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郭大人!”
“都落到我手裡了,還嘴硬?”蘇承律看了夏初霽一眼,勾著唇的樣子雍容不羈。
夏初霽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注意著那兩個人的表情。
蘇承律繼續說:“讓我猜猜看,是——”
突然,這兩個人的身體幾乎同時抽搐了一下,隨後倒了下去,唇邊流出血。
蘇承律手下的人臉色一變,立即上前檢視。
“大公子,他們舌下居然藏了毒,已經……斷氣了。”
太突然了,這下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蘇承律倒也沒生氣,揮了揮手說:“把屍體處理掉吧。”
隨後,他轉身把夏初霽帶出了這個隔間。
直到離開這節車廂,夏初霽還沒有回過神來。
“嚇著了?”
蘇承律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沒有經歷過這些的夏初霽確實有些嚇著了,臉色有些白,不過她在努力調節。她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說:“你是不是已經知道幕後指使的人是誰了?”
蘇承律腳下微微一頓,說:“竟然被你看出來了。”
夏初霽抿了抿唇。她是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來的。
特意留的兩個活口自盡身亡,他臉上除了一開始的錯愕外,並沒有流露出其他特別的情緒,比如懊惱、生氣。
“我確實有了猜測。””昏暗的車廂走廊裡沒有人,蘇承律散漫的腳步聲在火車行駛的轟隆聲自成節奏,讓夏初霽忍不住跟著他放鬆了下來,“這些人今晚的目的應該不是來殺我的,而是為了在我面前演這一出戲,然後汙衊郭繼孝。為了調撥我們,不惜讓這麼多人來送死,十有八九是京城的人。”
他不屑地笑了笑。
夏初霽驚訝地說:“我以為皇室偏安京城,都很安分。”
“安分?那是他們不得不安分。”蘇承律越說越不屑,“他們無能卻不願放棄權利,表面上安分,實際上一直在搞小動作,巴不得我爹跟郭繼孝打得你死我活。”
南方的蘇關華、北方的郭繼孝,還有京城的皇室。他們三方就像是在海浪翻滾的江中激烈鬥爭的三艘大船,而其他人只不過是江水中跟著起起伏伏的魚。這是夏初霽活了兩輩子,第一次登到船上看清自己原先所在的江水的形勢。
遠比她之前聽說的,複雜混亂得多。
蘇承律繼續說:“不過即使我有十有八九的把握,卻也還有十之一二的意外。而且人死了,已經成了無頭案。”
夏初霽點了點頭說:“確實是這樣。”現在是死無對證。
蘇承律藉著外面的月光看著她。
明明被嚇得臉色發白,卻還表情嚴肅地聽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既十分可愛,又有幾分讓人憐惜。
“夏小姐。”
正在消化這些事情的夏初霽沒有察覺到他這一聲“夏小姐”裡的揶揄,疑惑地“嗯”了一聲。
這輕輕一聲如同小貓叫一樣,化成了一隻小爪子,在蘇承律心頭撓了一下,撓得他心頭發癢。
“你剛剛聽到的都是尋常人不知道的。知道這些,你也算上了我的船了,想要下去可沒那麼容易。”他喉結滾動、目光幽深、嘴裡講著混賬話的樣子彷彿一個要強搶民女的大流氓。
這不正經的腔調來得猝不及防,夏初霽先是臉上一熱,隨後繃緊下巴端出一副大家閨秀的端莊,冷冷地提醒說:“你答應過要跟我保持距離的。”
這次去京城賀壽,註定不會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