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雨來得突然,發生滑坡也是大家沒想到的。平寧山中有座寺廟,今日還恰逢上香的日子,所以被困的不只是平城大學的人。
山下搭起了簡易的棚子,醫生已經就位。
他們這八個人裡,除了夏初霽外,其他只是輕微的擦傷。
簡單處理完傷口後,大家準備各自回去了。
“夏老師,你不走嗎?”楊元九問。
在他們下來後沒多久,又有幾個人被送了下來,都受了傷。
夏初霽搖了搖頭說:“我看這裡人手不夠,留下來幫忙,你們先回去吧。回去後喝點姜湯,別感冒了。”除此之外,她腦中總會閃過剛剛蘇承律上山的背影,不留下來會有點心神不定。
“我會點包紮,跟夏老師一起留下來吧。”桂紀雅說。
“好。”
大概過了四十分鐘,又有人被送了下來。
聽下來計程車兵說,山上的情況不太好,坍塌很嚴重。
“大公子呢?”副官問。
“大公子繼續帶著人搜尋了。”
一眨眼,到了傍晚,天色變暗,雨勢終於開始減小。
陸續有被困的人被送下來,還有幾個在救援的過程中被石頭砸傷的兵。由此可見山上很危險。
夏初霽注意到副官越來越焦慮了。
韓司和其他學生也還沒下來,再過一段時間,等天黑,在山裡找人就更難了,而且更加危險,一個看不清就會失足跌落。
在等待中,天還是黑了下來,白天的大雨變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被困在山裡的人幾乎都下來了,只剩下韓司他們二十個人。
“夏老師,韓老師他們怎麼還沒被找到啊?”桂紀雅有些著急。
夏初霽疲憊地坐著,安慰她說:“應該不會有事的。”
“回來了!回來了!”
聽到聲音,她們立即跑出了棚子。
只見韓司他們一臉菜色地被士兵們扶著走了過來。
“韓老師!”桂紀雅鬆了口氣。
韓司那及肩的頭發被雨淋濕,亂糟糟的,身上也全都是泥,特別狼狽。他尋著聲音看過去,先看到的是夏初霽,臉上一陣紅又一陣白。
其他學生看了看夏初霽,又偷偷移開眼睛。
夏初霽把他們的羞愧和懊悔看在眼中,沒有說話,視線四處尋找著,終於在人群最後面看到了蘇承律。
他走得慢悠悠的,黑色的軍靴上都是泥,褲子上都是泥點子,頭上的軍帽不知道去了哪裡,被雨淋濕的黑色的短發有些亂,額前的發梢還滴著水,頭發下的額頭上隱隱能看到一塊傷口。他身上透著股漫不經心,即使一身狼狽,還雍容得像個公子哥在逛大街。
看到夏初霽,他皺了皺眉,身上那股懶散終於消散了一些:“你怎麼還在這兒?”這個“還”咬字有些重。
夏初霽的目光卻在他的額頭上,覺得傷口被雨淋著有些觸目驚心。“你受傷了?”她問。
蘇承律不在意地說:“就這點兒小傷,不算什麼。”
提心吊膽了很久的副官正要過來,被他使了個眼色趕了回去。
看著她衣服還沒有幹透,身體單薄得好像風一吹就會倒,他脫下軍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他的衣服尺寸本就大,而且軍裝厚重,淋濕了之後更是重得不行,夏初霽沒有防備,被壓得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沒站住。
還好蘇承律及時扶住了她。
他勾著唇,額頭帶著傷,白色的襯衫貼著身體、滿身狼狽的樣子有些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