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霽好笑地看著她的樣子,說:“看得出來謝熙對蘇承律是有些忌憚的。蘇承律剛好欠我個人情,有他出面,謝熙怕是不敢不還的。”
像是害怕,紫藤小聲嘀咕說:“大公子那樣的人,有誰不怕他?”
只是他怎麼就能欠她家小姐一個人情?
她猶記得她家小姐剛去不列顛那幾日,大公子找人的架勢,像是找到了要拆吞入腹一樣。
她家小姐去蘇公館不是羊入虎口嗎?
候安對紫藤很好。因為夏初霽來了,紫藤想陪著她說話不想做飯,午飯就是候安做的。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各家都醃了魚、肉,磨了豆腐,備了許多菜,所以不用去買也很豐盛。
吃完午飯後,夏初霽要去蘇公館,紫藤不放心,說什麼都要跟她一起去。
夏初霽犟不過她,只好讓她一起。
遠遠看到那片高門大院,夏初霽十分感慨。
她兩輩子的轉折點都是在那座氣派的宅子裡發生的。
再次和夏初霽來到這個地方,紫藤也十分感慨,嘆了口氣說:“一晃都四年了。我到現在還記得那一整天裡發生的事情。”
那天一大早,夏初霽看到了謝熙刊登在報紙上的離婚宣告,隨後,蘇承律的軍隊進城佔了王府,再之後,夏初霽藥倒了蘇承律,去了不列顛。
如今,安平王府已經改叫“蘇公館”四年了。
主人換了一撥,這座宅子從外面看起來卻沒什麼變化,在換亂的年代裡靜觀變遷。
蘇公館外有兩個衛兵在站崗,站得筆挺。
“幹什麼的?”
夏初霽說:“我叫夏初霽,是來找大公子的,勞煩通報一聲。”
她原本擔心衛兵不去通報,還想再說幾句。
誰知兩個衛兵打量了她幾眼,其中一個說了聲“稍等”就進去通報了。
蘇公館外的衛兵都是這麼好說話的嗎?誰找蘇承律都不多問兩句就進去通報?
夏初霽不知道的是,只要是在蘇承律身邊超過四年的,都對她的名字如雷貫耳。
這兩個衛兵跟了蘇承律五年。
他們深刻地記得四年前他們大公子是怎麼找人的,後來一段時間,“夏初霽”這三個字在大公子面前是不可說的,有時候就連說個“夏”字都要挨大公子教訓。
衛兵來通報的時候,蘇承律正在書房中處理事務。
原來偌大的安平王府被他劃分成了兩塊,起居和辦公都在這裡。
副官聽了衛兵的通報進來的時候,蘇承律剛剛打完一個電話,鬆了鬆領口在書桌後來回走動,罵了句髒話:“學部那群人又跟老頭子告狀了。老頭子又把我罵了一頓。”
見到副官進來,他沒好氣地問:“怎麼了?”
“大公子,那位夏小姐來了,說是要見您。”
蘇承律皺了皺眉:“哪位夏小姐?”
“就是夏初霽夏小姐。”
蘇承律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變化:“她?”
在蘇公館外等了沒多久,夏初霽和紫藤就被人請進了見客的地方。這裡雖然從外面看起來沒什麼變化,只是換了塊牌匾,但是裡面卻變了不少,多了些現下流行的東西,比如西洋搖擺鐘、沙發等。
沒等幾分鐘,她就聽到了厚重有力的腳步聲。
那是軍靴踩在青石板地面上的聲音,她下意識心頭一緊。
蘇承律一過來就看到了那端坐的身影。
“你腿好了?”
夏初霽站起身看向蘇承律,心中驚訝。他怎麼知道她的腿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