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晴身體一僵。
“還記得你們母女害我摔斷腿,瘸了好幾年的事嗎?你當時是怎麼說的?問我難不成還能讓你賠我一條腿嗎?我確實是這樣想的。”說完,夏初霽放開她,轉身離開。
這才僅僅是開始。
夏初晴氣極了,在她身後大喊:“夏初霽!你這個離過婚、被男人遺棄的破鞋!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不遠處看著的丫環原先只看見二小姐伸手要打大小姐,被大小姐制止了,並不能聽清楚她們在說什麼。但是這一句,夏初晴是喊出來的,大家都聽到了。
罵得實在有些難聽的。
夏初霽因為這個稱呼不悅地皺了皺眉,但也僅僅只是皺眉而已,並沒有被激怒。她腳下頓住,回頭微微一笑:“妹妹應該去外面聽聽都在傳你發生了什麼。”
終有一天,她會靠自己洗掉頭上的稱號,讓別人提起她的時候想到的不再是“被離婚”、“謝熙”、“小王妃”這樣的詞。
週日晚上,夏初霽去寧河夜校上課,一進教室,發現沈頌依舊在最後一排的角落裡趴著睡覺,像是絲毫沒有把她上節課結束後讓他搬到講臺邊的話聽進去。
大約是她的視線停留得太久,他察覺到了,慢慢抬起頭。
他給人一種十分敏銳的感覺,平時除了跟萬柏和包海還不錯之外,不怎麼跟別人說話。孤僻、陰沉、警覺,很像一隻生活在危機之中的頭狼。
“頌哥,夏老師讓你搬去講臺邊,你去不去啊?”萬柏回頭問。
沈頌移開視線,回答說:“不去。”
萬柏想想,覺得沈頌不願意搬過去是正常的,搬到老師旁邊去坐著、時刻受到關照,多丟人啊。換他,他也不去。
站在講臺前的夏初霽也沒有勉強。
即使他坐得遠,她也會關照他的。
夏初晴被綁架這件事,警察廳一直在查,但查了幾天後一點線索都沒有,只能不了了之。
綁匪既沒有勒索要錢,也沒有傷人,只是把人綁了一晚上。這件事很蹊蹺,說出去根本就沒有人相信。
綁匪都是窮兇極惡的人,既然沒有要錢,那很可能就是夏家二小姐的清白沒了,只是夏家不願意說。
在家裡休養了幾天後,週一,夏初晴去沙田女高上學,結果中午就因為架不住流言蜚語,哭著回來了。她在家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動靜驚動了老太太。
夏初霽在書房裡看書,閑來無事,也去看了熱鬧。
夏初晴房裡院子裡一片混亂,只見老太太滿臉嫌棄地說:“哪裡還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夏家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母親,初晴只是太傷心了。”周錦安撫著夏初晴,解釋說。
“傷心?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己不安分守己,還要出去丟人現眼,現在傷心?”老太太教訓人的時候倒是中氣十足,“都是你這個做孃的沒教好!姨娘就是姨娘。”
被老太太當著下人的面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周錦有些難堪。
夏初霽在旁邊看了一場好戲。夏初晴現在經歷的,都是她曾經經歷過的,卻還不及她上輩子遭遇的一半。
眼看著老太太目光掃到自己,接下來又要教訓自己了,她溫婉地說:“祖母不要氣壞了身子,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就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