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顯聽完很是感慨,嘆了口氣說:“往後有時間多回去看看你外祖父和外祖母。”
夏初霽點頭稱是。
她從臨城回來後,依舊有人相繼上門求親。不過夏顯早就吩咐了下人,無論是誰全都連人帶禮轟出去,不準進門。
有幾次,夏初霽去夜校上課,剛出門沒走幾步就被來求親的人堵了個正著,直到到了夜校門口被幾個學生看見,人才被趕走。在那之後,她出入就更加小心了。
老太太對此非常不滿,覺得她落了夏家的臉面。
周錦更是唯恐天下不亂,經常有意無意在夏顯和老太太面前說起夏至溫和夏初晴的生活都被打擾。
一個月後,上門的人終於變得很少了。
這時候已經是農歷十月,天氣轉冷,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過年了。
一天,在寧河夜校上課前,教務到辦公室裡告訴夏初霽他們班今晚會來一個插班生。
夏初霽拿到插班生的資料看了看。
沈頌,十九歲,無父無母,是個孤兒。
從簡單的資料上來看,這個沈頌後面估計會跟萬柏、包海他們玩得比較好。
她班上的學生分成兩派勢力,雖然現在關繫有所緩和,但大部分時候還是涇渭分明的。
臨上課前,夏初霽又看了眼新插班生的資料,記住了他的名字,才拿起教案去教室。
距離上課還有三分鐘,這個點學生都坐進教室等上課了,走廊上幾乎沒什麼人。
快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夏初霽的腳步猛然頓住。
前面那個身影讓臨時正安街試衣間那段記憶猛然在她腦中浮現,冰冷的刀口、陰沉的目光、冷僻的亡命之徒……
這個人怎麼會在這兒?
她第一反應是他來殺她滅口的。
可見對方眼中同樣透著驚訝,她又覺得不像。
“你是那個插班生沈頌?”她眉頭微微皺起,沉靜的聲音裡帶著試探。
沈頌不動聲色,沒有回答,而是神情中帶著提防,打量著夏初霽問:“你是這個班裡的學生?”
夏初霽忽然勾起唇,溫婉慈愛地笑了笑,語氣卻不太友好:“不,我是你的老師。”
沈頌那張陰鬱白皙的臉上閃過錯愕。
上課鈴聲響起,夏初霽趕著去上課,暫時顧不上追究他為什麼來這裡。
她從他身邊走過,說:“跟我來。”
她不知道沈頌是怎麼從一個亡命之徒搖身一變進寧河夜校當學生的。但,既然是學校收來的學生,還被分到了她的班上,她作為老師,不喜歡也只能硬著頭皮先教了,稍後再弄清楚他的來歷和目的。
走進教室後,夏初霽把教案放在講臺上,端起一口柔和的聲音說:“我們班今天來了個新同學,沈頌。”
學生們朝教室門口看去,只見一個年紀不大、面板很白的人走了進來。
他的五官既有成熟男人才有的輪廓,又有少年的精緻,身上陰沉和難以接近的氣質壓住了自帶的少年感,讓在座比他大的都感覺到了一股壓力。
“這個新來的長得很帥啊。”包海小聲說。
萬柏得意一笑:“帥吧?這是我頌哥。”
包海驚訝地問:“你們認識?他看起來頂多二十歲,你管人家叫哥?”
萬柏沒好氣地拍了他一下:“怎麼不能叫?夏初霽二十歲,我們還管她叫老師呢。我跟頌哥半個月前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