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的酒客心裡都想:“我如果有這麼一個冰雪可愛的女兒該有多好!”
年輕的酒客心道:“我如果有這樣一個美麗可愛的妹妹該有多好呀……”
他們並未敢想到其他,因為那少女至美之中,還顯出一種令人望而生敬的高貴。
唐鈺也覺得那少女可愛之極,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他心中一動,這可愛的少女竟似在哪裡見過。
那少女似乎察覺了唐鈺正在瞧她,微微一笑,走到唐鈺面前道:“喂,你瞧我幹麼?你知不知道我孟大哥現在在哪兒?”
唐鈺發現大家眼光都向他射過來,心中大感尷尬,竟然沒有聽清她的問話。
唐鈺微微一怔,起身問道:“你,你說什麼?”
那少女見他俊臉通紅,本想責問他為什麼沒有聽清白己所講的話,但話到口邊,又忍住了,柔聲道:“我問你一個姓孟……姓孟的大哥,你見過他沒有……他……他眼睛大大的……”
唐鈺沖口道:“什麼?你問的可是玉簫兄弟嗎?”
那少女笑靨如花,像是歡喜已極,介面道:“正是孟……孟玉簫哥哥,你是他的兄弟,那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裡,你快帶我去找他!”
這時酒樓中議論紛紛,一些忠厚長者,都發出會心微笑。
他們都覺得這少女固然如濱水白蓮,明豔不可方物,那少年也如臨風玉樹,俊美已極,真是一對璧人,所以都暗暗為他們二人喜歡。
那些年輕的人,看到那少女湊近那少年有說有笑,心中頗有酸意,但一舉目,只見唐鈺俊臉閃出令人迷惘的光輝,再一打量自己,不覺一個個面如死灰,自愧不如。
又一聽到那少女口口聲聲打聽另一個男子,心中都覺驚奇,人人都暗想:“不知那姓孟的小子是何等人物,竟值得她這麼關心,唉,這樣的姑娘,如果只要……只要有一半這樣關心我,就叫我死,也是心甘情願!”
眾青年不約而同地瞟了唐鈺一眼,微帶挑撥譏諷的一眼,那意似乎思是說:“小子,你別得意,那姑娘另有意中人哩!”
唐鈺不理會眾人目光,低聲道:“你可是叫小虹?”
那少女大眼一轉,奇道:“對,我叫小虹,喂,你怎麼知道呢?”
唐鈺見她滿面焦急懷疑之色,心中聳然一驚,想道:“這姑娘對玉簫兄弟甚是關心,想必玉簫兄弟對她也有情意,那次他病中夢語,不停地念著的竟是她的名字……”
他幹咳一聲,笑道:“哦……我曾聽玉簫兄弟提起你……”
那少女一聽此話,已是喜不自勝,笑靨如花,問道:“真的麼,大眼睛大哥說我什麼呀?”
“玉簫兄弟說你美麗又可愛,是個好姑娘……”
他一見這少女,心裡便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只覺自己應該處處保護她,不讓她受絲毫損害,是以為了安慰她,竟破例說了一次謊。
原來,那少女正是從玉壺島溜出的小虹,一個月前,孟玉簫趕往玉壺島尋找《洗髓經》的下落,在玉壺島中結識了她,兩人結下深厚情誼。
小虹是那玉壺島主徐風的女兒,從小從未離過玉壺島,對中原一切,大感興趣,而且又結識了一個大眼睛的哥哥,自是對島外的一切,更加嚮往。
一想到那大眼睛哥哥,她心中便感喜悅,後來孟玉簫找到《洗髓經》之後,便離開了玉壺島,但小虹卻對他念念不忘。
她第一眼便瞧到那雙大眼睛——那雙充滿了她不能瞭解的情意的大眼睛,雖然,她不瞭解那眼中的真意,可是在她心底下卻泛起了絲絲甜味。
孟玉簫離開玉壺島後,她心中十分不捨,在島上住了一陣,只覺島上的一切都很無趣,心裡只是想到中原風光與那大眼睛哥哥,最後終於忍耐不住,乘著父母親不注意,偷偷從島中溜了出來。
她本不知孟玉簫去向,但在島上無意間聽孟玉簫提起說要去長安,便牢記心中,一路上,碰著人便問她孟大哥在何處,也不知鬧了多少笑話。
她自幼生長海外孤島,又在父母寵愛之下,對於世事可謂一竅不通,落店投宿,從來不知要付什麼錢,吃完住完便走,人家見她天真貌美,都讓她三分,是以一路行來,並沒有吃什麼虧。
這日在酒樓上見唐鈺望她,又覺唐鈺甚是俊秀可親,便向他打聽,沒想到亂碰亂撞,卻正好碰對了人。
小虹道:“那麼孟大哥現在在哪兒?”
唐鈺望著小虹,只覺她清麗可人,忙道:“我聽人說他在華山,你去在那裡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