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應該說是一人一騎。
那匹馬通體全白,無一根雜毛,異常神駿,馬上的人卻透著古怪,一身整潔的淡青儒服,在滾滾黃沙中竟是一塵不染,而且背上斜著一支長劍。
如果你仔細看一下,你定然驚奇那馬上少年是那麼秀俊瀟灑,而且臉色白中透著異常紅潤,顯然是有了極深厚內功的現象。
馬蹄得得,奔得甚疾,忽地他輕哼一聲,一勒轡頭,那馬端的神駿,刷的一下就將疾馳之勢定住,忽然一陣疾風吹來,撲撲兩聲,便已有一團白影飛來。
少年雙眼望去,心頭一驚,伸手一撈,便已拿住一隻信鴿。
他將那隻信鴿,抓在掌中,自它爪下解下一張紙條,展開一看。
“三日之後群豪齊聚星月宮,蜀山欲借機重振,揚劍立威,此事火急,鈺兒切記!”
馬上少年便是唐鈺,他一路打聽阿蓮的下落,自蜀中到皖南,一路風塵,卻猶是音訊全無。
此時天色已暗,馬奔又速,一隻信鴿疾飛而至,不知他怎地一瞥眼就能看清楚了。
他將紙箋收入懷中,又自仰起頭看了看天,喃喃自語道:“師叔祖信中要我北上,定然是有要事,只是現在天色已晚,只好先找個地方宿上一夜。”
他想到此處,打馬馳去。
噠噠噠
……
陸天堯、孟玉簫唐婉三人下了守歸山,天色已暗,便在山下一家名為“普渡”的客棧之中住下。
普渡客棧,普渡眾生,客棧乃是山中僧人經營,無酒無肉,只賣些齋飯素菜。
三人來到普渡客棧之中,已是又饑又渴,叫了一些齋飯素菜吃著。
客棧外面,突然響起一個輕脆嬌弱的聲音,大聲叫著說道:“這房子裡有人嗎?”
店內一個禿頂和尚,目光一掃,奔出店外,道:“有人,請進!”
“普渡客棧,難道是一群禿驢開的麼?”
那少女佇立在店門前,目光一抬,忽又嬌聲大笑。
“施主,何必開口便要罵人!和僧開店,只是為了方便入山禮佛的香客!”
“本姑奶奶想罵誰就罵誰,你們管得著麼!”
孟玉簫心中一跳,因為這聲音一入他之耳,他便知道說話的是誰了。
只因如此蠻橫無禮、古靈精怪的可愛少女,在他生命裡曾出現過一位。
他尚在驚愕之間,門外便已閃入一條淡黃色人影,嬌軀一扭,秋波微轉,突地噗哧一笑,伸出纖手指著笑道:“哥哥!你怎的在這裡?”
“寶嬋妹妹!”
孟玉簫長身而起,那烏發黃衫的少女果然是朱寶嬋!
“姐姐!”
“妹妹!”
唐婉見了朱寶嬋,也是又驚又喜,挽著她的手,便在桌旁坐下。
孟玉簫道:“寶嬋姑娘,你這段時間,去了哪裡?”
朱寶嬋幽幽一嘆,道:“我仍是在打聽義父的下落,但仍是一無所獲……”
她語聲微頓,目光又自落到孟玉簫的面上,道:“哥哥,你在江湖中走動時,可曾聽到義父的訊息?”
孟玉簫面色悽然道:“毒王,他……他已經死了……”
朱寶嬋嬌靨慘變,渾身一顫,道:“不,不可能!你騙我!你是騙我的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