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注著那噴湧的山泉,忽然一笑,自衣懷之中,取出一包藥粉,道:“讓你們都嘗嘗這‘海底生花’的滋味!讓你們都體驗生不如死的感覺!”
說完,便將那一包毒藥撒入泉水之中。
他佇立良久,聽著風聲在耳畔嘶鳴,望著緩緩流去的山泉,面上掠起一絲惡毒的笑容。
那一絲笑容,笑得猙獰,極其醜陋,如夜寺中陡然見到的黑臉的羅剎。
一陣山風吹過,吹來一陣寒意。
他大笑一聲,一斂衣衫,身形一縱,振臂飛去。
這一聲大笑,如孤鳥夜梟,被飛吹去,吹入正在山腳下療傷的孟玉簫道耳中。
此刻孟玉簫正在盤膝打坐,他的傷勢已經痊癒得差不多了。
在他的腦海之中,又自想起那日小虹帶著他去見玉壺島主徐風的場景。
當時已是黃昏,小虹拉著孟玉簫飛快的往山中奔去。
他們在風中飛奔,他們感覺自己也變成了那一陣海風,這些事情過去已經有幾天了,卻依舊縈繞在他的心頭。
人總是忘記很好的事情,而記住不好的事情。
當然,他雖不知這是一件怎樣性質的事情,但他永遠也不會忘記他。
二人行了一陣,便見一處莊院,出現在眼前。
硃色的大門,門環被摩擦得雪亮,在霞光照射下微微泛著紅光。
門環雖泛著亮光,但也腐蝕得厲害,因而它越來越薄。
一件經常被人把玩的東西,通常它的外表會很光鮮,但卻不會長久,就像女人經常被人撫摸的院門之上,懸著一塊匾額,上面寫著,玉壺山莊,四個大字。
字型飄逸,行如流水,矯若驚龍,可見揮筆之人,功力不淺!
“這裡就是了!”
小虹笑著對孟玉簫道:“等下你可要給我演得像一點,千萬不要被發現了!”
孟玉簫微微一笑,點頭道:“知道了!”
語聲一落,又自抓起小紅的手掌,道:“這樣才更像情侶!”
小虹被他抓住手掌的瞬間,只覺面頰一熱,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簡直就要跳到地上一樣。
她嬌羞的望了孟玉簫一眼,紅著臉道:“好,那我們走吧!”
話音未了,便已推開院門,抓起孟玉簫往院內走去。
二人走了一陣,穿過蓮池,來到大殿前,忽見一人,負手立於石階之上。
由於石階上那人背對著孟玉簫二人,所以無法看清他的相貌。
“爹!”
小虹忽然頓住腳步,朝石階上所立之人嬌聲喊道。
那人轉過身來,見是小虹,展露笑顏,道:“虹兒!你跑哪去了?”
然而,當他目光落到孟玉簫與小虹牽著的手上時,面色又自一沉。
小虹見他面色漸沉,反而將孟玉簫的手掌抓得更緊。
孟玉簫仔開始上下打量他,但見眼前這人四十出頭,文士裝扮,相貌清癯,方才笑時,倒是令人覺得和藹可親,但此刻沉起臉來,卻是威嚴已極。
孟玉簫聽小虹稱呼他“爹”,心中便知他就是玉壺島主徐風。
小虹上前一步,道:“爹,今天我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玉壺島主徐風忍不住又看了孟玉簫兩眼,沉聲道:“虹兒,此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