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虹嫣然一笑,忽又垂首下去,道:“他們雖然很疼我,但卻永遠也不及我的孟大哥……”
她想起孟玉簫,微微垂下頭去,面上的笑意更濃。
月光從枝葉間漏下來,照上了她的臉,照上了她的眼睛,她的臉紅紅的,眼睛亮得像星。
林麒、柳九真二人靜靜地聽著,絕不去打斷她的話。
只見她出了半天神,接著道:“我本來不喜歡和陌生人說話,但在他面前,我卻覺得無拘無。他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溫柔,他說出來的話,更是充滿了了解與同情……”
“我見他的時候,他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但他卻絕不露出絲毫痛苦之色,為的只是不願我見了難受,後來,他為了我不惜硬接了我爹的一掌,你知道的,我爹那一掌,是無人能夠接得住的,即便是六位師哥,也難以接住,但他卻接了,唉……他無論什麼事,處處都先為別人著想。”
她輕輕敘說著,就好像做夢似的。
林麒道:“孟兄弟俠義心腸,不愧是人中豪傑!我二人也正是因為仰慕他,才答應幫他來去秘籍。”
小虹點了點頭,目中忽又流下淚來。
她在心裡呼喚著:“孟玉簫呀,孟玉簫,我這樣為著你,你可知道麼?”
就在這時,只聽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接著,小路上就出現了兩行人影,竟有二三十個之多,兩人一排,頭尾四人手中,各各提著盞大紅燈籠。
一個矮矮胖胖的人,走在最前面,腰間懸著一柄長劍。
小虹展顏道:“咱們運氣不錯,來換班的果然是我六師哥葉天。”
柳九真望了領頭那人,道:“這小胖子就是你六師哥?”
小虹道:“我這六師哥人雖和氣,但武功卻是一等一的身手,我爹的弟子中,除了我大師兄和三師哥外,只怕就要數他武功最高了。”
林麒笑道:“這倒看不出,他看來簡直就像個酒樓掌櫃似的,但真是人不可貌相!”
小虹也忍不住笑道:“是啊,我們平時都叫他‘大掌櫃’,但他偏偏又是我爹弟子當中年齡最小的,你們說這是不是很有趣呀!”
這初入情網的少女,自從知道自己有希望再見到心上人後,心情已開朗起來,話也不覺多了。
只見這葉天走到洞外,就停下腳步,從懷裡拿出個黑黝黝的牌子,交給洞口巡弋的大漢。
那大漢躬身一禮,轉身奔人,過了半晌,就有個國字臉、黑鬍子、氣勢威猛的彪形大漢,大步走了出來。
葉天大步迎了上去,笑道:“大師兄辛苦了。”
徐守方目光一轉,沉聲道:“來的為什麼只有二十九個人?”
葉天賠笑道:“趙歪嘴的老婆生孩子,小弟答應讓他在家歇一天。”
徐守方寒著臉道:“生娃兒也算不了什麼大事,玉壺莊內哪天沒有人生娃兒,去年你師嫂生小娃時,我還不是照樣要當值。”
葉天垂頭笑道:“這是小弟的錯……”
徐守方哼了一聲,道:“這次也就算了,下個月卻要罰他多當三次班,但今天的人手缺了一個,還是不可以。”
葉天賠笑道:“自你我們當值以來,這裡就沒有出過事,少個把人又有什麼關系?”
徐守方厲聲道:“老六,你這就不對了,就算一萬年沒有出事,我兄弟還是不能疏忽的,別人不敢闖到這裡來,豈非就是因為這裡的防守森嚴,更何況師父對此地的巡察甚是看重,是絕對不容有半點閃失的。”
葉天垂頭道:“是!”
徐守方目光又一轉,指著洞口一條大漢道:“你昨天當值吃飯時,偷偷喝了兩口酒,我本想回去才罰你,現在有這件事,你就代趙歪嘴多當一天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