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二人憤怒之餘,亦覺心頭凜然,冷汗直冒。
只因點蒼派門下出現了叛徒,柳九真背叛石門乃是門中秘密,不曾外傳,外人自是不得而知,此刻這“玉羅剎”雖未明說,但話語之間顯然已是知曉此事。
他二人尚在驚怒之間,又聞張敏一笑,道:“夫人真會說笑!李掌門好得很,怎會死去?他昨夜還還託人送來信函,信中已經寫明他一時有事,脫身不得,特遣門下弟子前來參加神龍大會。”
她三言兩語,便解了點蒼之困,眾點蒼弟子對她自是感激不已。
只見她微微一頓,又自介面道:“賤婦未曾想到夫人大駕光臨,失了禮節,真是該死該死!還望夫人恕罪!”
她語聲微頓,又自轉身對身後一名弟子道:“快,去搬一把椅子過來!”
“玉羅剎”卻並不理會張敏的話,身形一閃,嬌軀一落,便已穩坐在那方交椅之上。
何安、錢貴等一眾點蒼派弟子見此情景,已是怒不可遏。
忽聞何安暴嘯一聲,嗆啷拔出長刀,便往“玉羅剎”面門劈去!
“玉羅剎”冷笑一聲,纖指一夾,“叮”的一聲,那柄精鋼所煉大刀,竟被她生生夾斷!
堂下群豪見此情景,俱是面色凜然,哪裡還敢多說半句。
何安、錢貴等人已是駭得面色大變,默不作聲了,卻聽那“玉羅剎”嬌笑道:“只不過是一把椅子,又何必如此緊張!”
她說得極其輕松,似在嘲笑點蒼派弟子不該為一把椅子而如此拼命。
但眾人心中俱都明白,此刻早已不是簡單的座位之爭,而是事關點蒼門派的尊嚴,而尊嚴往往是值得人用生命去捍衛的,因此何安、錢貴二人如此憤怒,便也可以理解了。
此刻張敏囑咐的那名弟子已然搬來一把椅子,抬到“玉羅剎”跟前,恭恭敬敬放下。
“玉羅剎”卻只是淡淡瞥了那把椅子一眼,又自一笑,道:“現在我覺得這張椅子坐得舒服,不想換了!”
她語聲一頓,目光往人群之中一掃,指著孟玉簫揹著的紅鳳凰道:“她已是身受重傷,就把這把椅子讓給她吧!”
語聲未了,長袖輕拂,那把椅子,撥動一陣勁風,便朝孟玉簫、紅鳳凰二人飛去。
孟玉簫大驚之下,大喝一聲道:“多謝!”
喝聲未歇,左掌一接,便將那飛來的椅子抓在掌中。
又自輕輕放在地上,扶著紅鳳凰坐下。
“玉羅剎”嬌笑一聲,贊道:“好俊的功夫!”
孟玉簫回道:“過獎!”
只是將頭垂得更低,不讓眾人看清他的相貌。
張敏無奈,只得轉首對何安、錢貴二人道:“二位點蒼派的兄弟息怒,今日之事,多有抱歉,賤婦再去搬一把椅子,還望二位勿要將此事放在心上!”
說話間,便走到高臺中央,把自己的椅子讓給點蒼派的弟子。
何安、錢貴等一眾點蒼弟子見此情景,頗為動容,面上俱是感激之色。
“今日我便看在洪夫人的面上,不與你計較!”
何安目光一瞥“玉羅剎”,頗為得意,朗聲道。
“多謝!”
張敏微微一笑,終於化去這場尷尬。
“玉羅剎”咯咯笑道:“你這婦人倒挺厲害!如此懂得籠絡人心!”
張敏仍是一笑,卻不不作應答,又自轉身對著武林群豪繼續道:“承蒙各位英雄厚愛,參加神龍大會,七日之前,我夫妻二人,冒著生命危險,自星月宮中追回恩師遺棺。”
“那星月宮主便是搶棺之人,光天化日之下,在眾英雄眼皮底下,公然搶棺,如此奇恥大辱,實乃對武林正道的挑釁!”
她一言至此,語聲激烈,群豪聽了,亦是面色忿然,議論紛紛。
“惜月妖女,禍亂江湖,我昆侖派與之不共戴天!”
“蕩平星月魔宮,為武林伸張正義!”
“對付星月宮,事關重大,我們應當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