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星月宮十餘年前受到重創,已是一蹶不振!惜月宮主更是絕跡江湖,又豈會死灰複燃!”
“我覺得有可能,我點蒼弟子發現星月宮有異動。”
“莫非真是星月宮捲土重來?”
站立一旁的的孟玉簫,聽著嘈雜的人群,心底反複低吟搶棺人留下那兩句話,又自想起那日在華山之中那碧袍道人的一番話,心中頓時變得不安起來。
一念至此,孟玉簫胸中熱血倏然上湧,倏然長身而起,只覺滿懷悲激,無可宣白,方待仰天長嘯一聲,目光突地瞥見滿堂豪士,亦是滿面悲憤之色!
此刻耳邊又自想起張敏那輕柔而尖銳的語聲。
“諸位請安靜一下,依晚輩之見,此事一定是星月宮所為!”
張敏輕拂雲鬢,立在人群之中,緩緩說道。
“何以見得?”少林方丈僧衣一掃,面上掠起一絲疑色,問道。
“當年九嶷山一戰,諸位是否還記得?”張敏道。
“自是忘不了!”
少林方丈目光一掃張敏,微微一頓,又道:“當年星月宮為禍武林同道,清風仁兄一怒而出,以無上劍法,將之擊敗,自此之後,星月宮主,在江湖之中,鮮有訊息傳出,此等英雄壯舉,乃是被武林中人永遠銘記的大事。”
武當掌門,亦是面露敬仰之色,撫掌道:“不錯,那時候守在九嶷山下,等聽訊息的武林群豪,見到清風老人獨自挾劍下山,莫不歡聲雷動,當時那震天歡呼鼓掌聲,據聞在十裡之外的人都曾經聽到。此事武林中,人盡皆知,但凡聽聞此事之人,莫不對清風老人那時的英風豪舉折服!”
張敏道:“是了,大家想想,星月宮主惜月,為了報當年之仇,搶去師恩師棺槨是否合理?”
洪武接過話端,面色凜然,道:“如此說來,此事必是星月宮所為無疑了。”
眾人聽到此處,紛紛稱是。
張敏輕輕一笑,笑得就如春日的盛開的春花,她似乎也對自己的猜想十分的滿足,這的確是一個聰明而又美麗的女人,而聰明又美麗的女人,往往又不簡單,她能想到很多別人想不到的事情,於是她會有很多的野心,但她又並非高人一等,這便會讓她感到痛苦。
她聰敏過人,卻又偏嫁了一個粗魯愚笨的丈夫,所以她並不快樂。
一個不快樂的人,往往不是一個健康的人,即便在外人看來她身上有很多值得羨慕的東西。
少林方丈一拂長須,嘆道:“此番推斷合情合理,卻猶有許多可疑之處……“
他嘆聲未了,便聽屋外傳來一陣嬌笑。
堂下群豪,面色一凜,心頭俱是大震!
此刻眾多武林好手齊聚於此,竟然連屋上藏著一人,也未發現!
孟玉簫目光一閃,劍眉一揚,騰身而起,低叱道:“誰?”
叱聲方了,他人已經如飛掠出屋外,落在屋脊上,遠遠望去,但見屋脊之上,正立著一條碧綠的人影。
他身形一掠,方待狂奔而去,可那條綠影,便已有如輕煙般向黑暗中掠去,帶著一縷淡淡輕蔑的語聲:“一群烏合之眾!””
眾人紛紛躍出堂外。
語聲之中,只有輕蔑與訕笑,而無同情與憐憫。
立於簷下的群豪,面上俱是憤怒之色,卻始終未曾追出一步。
他們面上的這種憤怒,很快又自變成一種驚懼,只因這人身形之快,已使得群豪大為吃驚。
孟玉簫立於屋簷之上,猶覺這語聲中的輕蔑與訕笑,如同一柄鋒利的匕首,直刺入了孟玉簫靈魂的深處。
他暴怒而起,低叱一聲:“站住!”手掌穿處,急迫而去,在夜色中搜尋著那人影逸去的方向。
“等等我!”
他身形已去,唐婉嬌喚一聲,亦隨之而去。
洪武本欲追去,卻被張敏拉住,他本是暴怒,但又想起神龍山中此刻之處境,卻也只得作罷。
武林群豪,見此情景,始終無一人奔出追尋,面色卻俱是凜冽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