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婆婆和麻糊就住在爛尾樓的一間屋子裡。
雖然牆邊堆積著一些紙殼箱子盒子,還有瓶瓶罐罐等雜七雜八的舊物,但是碼的也整齊不雜亂。
靠牆邊還有個木板搭的簡易床鋪,陽臺上只有水泥框架沒有玻璃,只能用一些舊布簾子擋風,看起來已經生活很久了。
安置老人在床鋪上躺好,洛泰寧去倒水拿藥,馬武四下轉著看,麻糊則老實蜷縮在個小鐵爐子附近的墊子上,安靜趴著。
“年輕人,真是太謝謝你們了,給你們添麻煩了啊。”姜婆婆過意不去的說道:“這屋裡冷,你們等下快走吧,可別在這遭罪了啊。”
“沒事,陪您說會話。”我邊打量周圍邊詢問:“姜婆婆,您多大歲數了,怎麼一個人住在這,住有些時候了吧?”
姜婆婆嘆口氣回道:“八十啦,老伴走得早,無兒無女,靠著撿廢品,就這麼湊合活吧。”
我打量老人家,奇怪道:“不應該啊,看姜婆婆您晚年是無伴但並不無依,不會是無兒無女,應該是兩兒一女,而且兒女條件很好才是。”
姜婆婆聽我一說倒是奇怪了,看我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兩兒一女呢?”
我張了張嘴,旁邊洛泰寧笑說道:“姜婆婆,您眼前這位可是風水師白福祿,別看年輕,可是會相面識人,料事如神。”
“什麼料事如神,我都不敢說這話。”我止住洛泰寧吹噓,看向姜婆婆解釋,“略懂面相的人,都可從臉上子女宮的面相紋路,看出子女緣多少,後代子女是否有出息。”
“原來你懂相面。”姜婆婆嘆口氣,“我那老大是和尚說會算卦,其實是假和尚騙人的。”
“二女兒拍什麼電視的,剩下小兒子是個小診所醫生。”
她搖頭苦笑,“都是大忙人,我也幫不上,老了到跟前兒惹嫌,不添麻煩,就當沒有吧。”
馬武算是聽明白了,這老人是有兒有女,多半是不贍養,都扔著老人不管,所以氣悶道:“看來兒女多了也沒用,你能養他小,他不能養你老。”
姜婆婆不想提他們的事,轉頭看向那邊趴著的麻糊,流露欣慰的笑說:“身邊兒一直有麻糊陪著,人家嫌它得了賴病就轟出來不要了,我瞅見怪可憐撿了過來,天天抹藥還真就好了,打從那它就一直跟著我了。”
“人家有看好的,願意帶回家養著,我也想它能去過好日子,但是就是不走,麻糊有情義,願意跟著我個孤老婆子過苦日子,就這麼陪著也有四五年了。”
有時候狗是比有的人有情義。
之後馬武找來了一些木板子,我們幫忙把陽臺釘上了一圈擋風板,起碼夜裡能暖和一些,洛泰寧買了一些麵條和吃的,安置妥當了才算是放心離開。
回到了車上,一想到姜婆婆的事倒是把我們給難住了,畢竟遇見了,那麼大歲數一老人,住在四面透風的爛尾樓裡,現在又腿腳不便,怎麼也放心不下了。
所以商量之後,我們有了打算,決定再停留一兩天,洛泰寧去一邊照看老人,一邊繼續在網上發求助,馬武去福利院和救助站詢問下,看看老人這種情況是否能照顧照顧。
而我則是去解決最根本的問題,就是會會姜婆婆這三個兒女。
姜婆婆並不是孤寡老人,尋求社會救助是唯一選擇,她有兒有女,贍養老人是兒女本該擔起的責任。
而且我也想看看,三個孩子養不了一個老人,究竟是什麼道理。
於是第二天我們立刻各自行動,洛泰寧去了爛尾樓照看姜婆婆,馬武去了福利院,我則去了廣緣佛居。
我從姜婆婆口中瞭解到,他大兒子本名叫孫政,廣緣佛居是家佛店,孫政在那做坐堂師父,發號淨空。
其實呢,也就是頭髮一剃,白天穿上僧衣是和尚,晚上脫了僧衣就是俗人,在店裡坐堂就是為了多往外銷售佛具用品,這些年確實有些名聲,賺個金缽滿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