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徐江跟馬武是怎麼賭的,馬武贏了,買了酒菜我們就跟著徐江回家了。
一進院門就看到一個花白頭髮的老漢正收拾木柴,徐江叫了聲,“爹你回來了,這兩位我剛認識的朋友。”
這老漢就是徐坤良了,聽到徐江的話理也不理,也不回頭,我跟馬武打了聲招呼。
徐坤良嘴上嘟囔著氣道:“除了耍錢就是交些不三不四的朋友,還能幹點什麼好事。”
“這老頭。”徐江撇撇嘴,招呼著我跟馬武別介意,然後就衝正屋裡喊著,“梅子,幹嘛呢還不出來。”
過了小半天兒屋裡才走出來一年輕漂亮姑娘,手上拿著個小圓鏡子,走到門口不情不願的往這邊看,“又怎麼了,人家忙著呢。”
徐江換上笑模樣,“妹子,家裡來客了,去炒幾個菜。”
徐梅看過來,嘴上說著:“我又不是燒火做飯的丫頭呢”,不過還是一步步走了過來接東西。
我正環視著徐家院子裡的情景,徐梅走過來接我手裡東西時,我看看她,忙客氣道:“我幫你拎進入去。”
梅子抿嘴一笑“給我就行了”,然後拿過東西扭頭就跑回屋裡去了。
徐江招呼著我們進了西廂房,端茶倒水倒是熱情,跟馬武說起推牌來簡直是知己遇知己,說的是興起。
而我對那些不感興趣也沒什麼說的,心裡也惦記見見徐坤良,所以打了聲招呼就出了屋。
徐坤良還在院子裡劈柴,這老漢掄起斧頭來仍是虎虎生風,我心說這真不像壽盡要走的人。
我走了過去先打招呼笑說:“徐伯,您這麼大歲數了怎麼還幹這體力活,要不我來試試?”
徐坤良停下緩口氣,轉頭打量打量我,倒是不客氣,還真把斧頭遞了過來,自己轉頭去旁邊坐著拽出菸袋鍋鼓弄著。
我拿起根材棒子立在木墩上,握緊斧頭學著徐坤良的架勢掄起,瞄準一斧頭劈下,正正劈成了兩半。
我一樂,接著再來,想不到這活還挺順手,於是邊劈材邊根徐坤良套話問道:“徐伯,這麼多木材和柴禾都是您老從山上弄下來的?這得夠兩個冬天用的了吧。”
徐坤良塞好菸袋鍋子,點著吧嗒吧嗒抽了兩口,才應了聲,“指望不上他們,我不幹怎麼整。”
知道他說的應該是兒女,雖沒見過二兒子,但是徐江和徐梅看著確實不像幹活的主。
這時聽到東廂房傳來咳嗽聲,我停下歇歇氣,“家裡還有人呢,您老兒女多,怎麼指望不上呢,是心疼孩子有活兒不讓他們幹吧。”
徐坤良吧嗒著煙,明顯不願意多說,所以半天回了句,“一窩不省心的,不管都得餓死。”
我劈著材棒子沒在做聲,心下思量著,看徐坤良面相確實是本分人,沒什麼大修為也沒什麼惡行,可從他臉上看不出死氣還是有別的什麼東西,就平平常常的這麼一個人,白無常卻說三次都拽不下去,我也是百思不解。
其實我來徐家就是為了弄清這件事而已,也不是催著盼著這人去死怎麼樣,也就是找到事出原因就交給白無常去處理,可心下對徐坤良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好意思,所以別的忙也幫不上,就幫著多劈些材禾,出些力氣就是了。
徐坤良也沒尋思我是真賣力氣幹,見我大半天不停下來,材禾劈了一大堆,開始不好意思來,起身招招手,“小夥子,停吧停吧,過來歇歇,活可不是這麼幹的,明天你得抬不起胳膊。”
我也是汗流浹背,停下來緩口氣,把劈好的材禾整齊碼到牆根兒,邊笑說:“我幹這活還行,那歇會兒把剩下的也劈完了吧。”
徐坤良招呼著我進了正屋,我剛坐下,梅子送來了毛巾和茶水,看著我笑意盈盈的,一副想問話又不好意思的模樣,扭頭又走了。
徐坤良看我喝完了水,問:“看你眼生呢,城裡來的吧?”
我放下水碗笑回道:“不是本地的,路過過來辦點事,忘了跟您老介紹,我叫白福祿。”
徐坤良點點頭,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麼,然後扭頭嘆口氣,接著抽菸。
梅子正趴在門口,見她爹不吱聲了,急著就問道:“福祿哥你來辦什麼事?你也姓白,是不是二白叔家的親戚?”
我轉頭看看她,心說這個可就不好答了,所以只能笑笑點下頭應付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