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著那個雷哥告訴我的地址,在約定時間提前二十分鐘就趕到了華爾街中街的站牌前等著,兀自思量著等下見到了之後該怎麼辦。
跟楊陽說我有了打算其實也就是安撫她的話,事實上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種非法買賣人體qiguan的交易的事情,更別說瞭解做這些的是一群什麼人了。
所以等下見了面,我該怎麼從這個雷哥嘴裡探聽到關於肖旭和馬武的訊息,還能保住自己的腎不會真的被他們摘掉呢?
我並沒有想好該怎麼應付。
就在這時我兜裡的手機又震響了起來,我拿出手機看看,正是那個雷哥打過來的,我忙接起,電話那邊沒有說話,緊接著一輛黑色的外地本田麵包車停在了我面前,車門立刻就拉了開。
我往車上看看,就見一個身材魁梧的光頭漢子示意的一招手,我結束通話了電話,低頭上了車,抬頭就見車上除了那光頭和司機,後座上還坐著個人,眼睛上戴這個矇眼罩,顯然也是個賣主。
一上車我手上的手機就被光頭抽了過去,他遞給我一條黑眼罩,我接過轉頭鑽到了後座還沒等坐下,車門就嘩啦一聲關上,車也立刻啟動向前開了去。
我只能學著旁邊這位也戴上了矇眼罩,也不知道這車是要開去哪裡,是不是直接就開到什麼地方就做了取腎的手術,而且上了車後前邊的光頭和司機又都不說話,所以不清楚這兩個人哪個是雷哥。
我試探問道:“雷哥,這是要去哪?”
可光頭和司機沒聽見一樣都沒吱聲。
他們越不說話我心裡就越沒底,隔了幾分鐘後轉頭衝向旁邊坐著的人,我問:“你叫什麼?”
年輕人猶豫了下,低聲回答說:“陳亮。”
我接著問:“陳亮,你年紀輕輕的就出來賣啊,哦,我是說賣內臟,急需用錢?”
陳亮只嗯了聲。
我問:“你家裡肯定不知道吧?”
陳亮沒言語。
我轉頭等了一會,然後衝向他又問:“你打算賣哪邊的?一個能賣多少錢啊?”
陳亮依然沒有說話,前邊的人忍不住了,語氣低沉的警告說道:“安靜點。”
這說話動靜是從光頭那傳來的,和我之前從電話裡聽到的明顯不一樣,所以光頭一句話讓我也否認了這個人是雷哥,心說那就是前邊的司機?
我沉默了幾分鐘,便又問道:“大哥,在你這賣的人多嗎?生意少時候會不會強買強賣?要不就開車看路邊誰長的好像腎比較大,就拽車上來帶走?”
那光頭鼻氣撥出明顯粗了些,不耐煩的回道:“都是自願的,沒人強迫你們,想去就閉嘴,哪來那麼多廢話。”
我嘀咕著“這又矇眼睛又不讓說話,就是覺得像綁架”,然後探頭衝前頭司機那邊提聲說了句,“那師傅你開下車窗,我抽根菸冷靜下。”
等了有一會,另一個不冷不熱的聲音傳來,“小兄弟忍一下,馬上就要到了。”
這聲音讓我心下立刻一動,認出正是電話裡聽到過的動靜,暗自確定了這人就是雷哥沒有錯了,只是還不能確認是不是帶走馬武和肖旭的那個雷哥。
我只能等待著機會,果然車子明顯拐了幾道彎後很快就停了下來,看不見外邊情景,只能聽見開車門的動靜,光頭先下了車,衝我們招呼了句“下來吧”。
我摸索著跟著下了車,剛要抬手摘眼罩,一隻手伸過來扯著我胳膊,耳邊傳來那個雷哥的說話聲,說道:“往裡走著。”
就這樣,雷哥扯著我帶路,似乎是進了一道門,能聽到上頭傳來一些狗叫和鳥叫聲,然後我被帶著路是沿著往下的樓梯向下走。
我忍不住小聲問:“不是要在這做手術吧?”
雷哥回道:“做體檢。”
聽到他的答話我這心稍稍落下了些,等停下來眼睛上的眼罩也被扯了掉。
我先適應了下眼前的視線,左右看看明顯是一間地下室,四下都是水泥牆,只有一小條狹長的窗玻璃,所以光線不是特別好,牆邊立著一些儀器,顯然是做體檢用的。
陳亮也正看著周圍,被光頭推了一把,就走到那邊穿著護士服的女人跟前兒,開始又是測身高又是兩體重,最後是抽了三管子血。
而我也是在陳亮之後重複著程式,最後抽完了血,光頭就又過來把黑眼罩遞給我倆,我先說看著這就是完了。
戴上了眼罩便原路返回,我趁著這機會又低聲問道:“雷哥,這一個能賣多少錢,等下是不是能先拿到預付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