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出事的第二天,我跟馬武意想不到的接到了一通電話,來電顯示正是安諾的手機號。
而聯絡我們的,是安諾的姐姐安然。
所以按照約見的時間地點,我倆立刻趕到了咖啡廳,見到了安然本人。
安然與安諾眉眼間很相似,但是兩人給人的感覺又完全不同,安諾身上散發的是濃濃的憂鬱又悲傷的氣息,安然,則給人一種平靜如死海一般的沉寂。
妹妹的死亡對於她來說自然是非常沉痛的打擊,安然雖然臉上不見悲色,不過蒼白的臉色還有眼睛下濃重的暗影,都顯露出難掩的憔悴和疲憊。
店小二離開後,我看著安然先開口說道:“對於安諾發生的事情,我們都很難過,也很遺憾沒能幫上忙。”
安然的聲音略有些沙啞,說道:“我知道你們試著幫助過安諾,所以,我才覺得有必要把這個交給你們。”說著,她從手提包裡拿出了一個白色信封,放在了桌上推到了我們面前。
我伸手拿起開啟了信封,抽出了裡邊的紙再開啟,就見上邊寫著,“如果我的死能換來結束,我願意以此贖罪”。
簡短的一句話,馬武抬頭看看安然,“她只留下了這個?”
安然視線轉向了窗外,“還有桌上一個沒有寫完的停字,她的遺願就是希望事情能到這裡終止。”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找我們又說了這些,是希望我們能繼續使用那個賬號,把安諾留下的資訊傳達給所有人?”
安然看向了我,“這件事原本應該由我來做,但是因為安諾一年前的那場直播,沒有人會再相信我們,聽我們任何解釋。”
“你們不一樣,你們理解安諾,也是唯一敢使用那個賬號糾正錯誤,敢於站在公眾面前發聲制止的人。”
我如實回答道:“說實話,之前直播到一半結束,已經算是失敗,所以再來一次不知道還能有多大的作用,不過這是安諾用盡全力想換來的結束,也同樣是我們希望的結束,所以我們還是會盡力去做。”
馬武咬著牙說道:“沒錯,我一定要把那個兇手揪出來,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謝謝你們。”安然點了點頭,緩緩端起咖啡杯子輕抿了一口,然而有一瞬間,我看到她嘴角似乎上揚起一抹奇怪的弧度。
她在笑?
這時安然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接起電話後神色一慌,忙起身對我們說了句“我母親被送去了醫院,我要趕過去”,然後道聲別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
安然走後馬武注意到了凳子上被遺落的手提包,忙起身拿起回身想要叫住安然,“等一下,這個……”,可這時已經找不見了安然的身影。
“這怎麼辦?”馬武拿著那手提包只能又坐回來,想著說不定等下人還會回來。
馬武扭頭見我正舉著那白色信封衝著光亮仔細打量,湊過頭來問:“怎麼了?這上頭還能有無字天書?”
“說不定還真有。”我問道:“身上有筆嗎?”
馬武搖搖頭,低頭看看手上的提包,“安然包裡也許有”,說著開啟包看了下,果然見個筆記本上夾著根筆,於是伸手就將本連同本子一起掏了出來。
我已經向經過的店小二要來了一根鉛筆,然後用筆尖小心的在信封的封面上塗下鉛印,果然,隱約露出幾行字跡,不過因為太模糊,只能勉強分辨出一兩個字,似乎是個地址。
馬武看看搖搖頭,“這有什麼,明顯就是隔著紙寫字印上去的,我寫字時候也習慣紙下邊墊上東西。”
我細看了半天,總算確認辨認出了最後兩個字,“宋、陽?”
這時旁邊馬武卻忽的一拍桌子,提聲嚷了句,“確定了,兇手就是安然,你看這個!”
我轉頭看著馬武將安然的筆記本立起,示意的給我看。
就見筆記本那頁上潦草的寫著一些字,記錄的是兩個地址和電話,一個便是宋陽,地址在臺東市,而上邊的地址卻正是丁雨琦的家庭住址。
這個宋陽的地址再對應信封上的印記,明顯所寫的內容是吻合的。
我和馬武互相看看,我拿出手機按照上邊的電話撥了過去,過了半天電話才總算是接通。